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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10岁那年,村里来了个算命的。
他说我福浅命薄,天生克夫。
爸妈将我视为烫手山芋,急于卖进闭塞的大山里。
邻村张婶于心不忍,将我买下给残疾儿子当童养媳。
但他们不知道,那算命的是个混子。
我不是克夫命,而是天生的旺夫命。
流进夫家的每一分钱都得用娘家的气运来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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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和哥哥一母同胞,我从降生那天起就是为了给他换彩礼钱。
8岁以前,我爸妈把我当成家里的牲口,什么粗活累活都给我干。
8岁以后,我容貌渐显,肌肤白里透红,吹弹可破,成了十里八乡最水灵的姑娘。
村里日子过的穷,一直以来都有个习俗。
两家都儿女双全的,待到子女成人以后,可以用家里的女儿给儿子换老婆。
这样,双方的彩礼钱和嫁妆就能一笔勾销。
我爸妈也是这样想的,他们和村东头的王麻子家定了约。
等到我18岁就把我嫁给王麻子的儿子,王麻子的女儿给我哥当老婆。
但是现在看到我的相貌如此出挑,我爸妈不乐意了。
他们当着全村人的面和王麻子毁了约,并声称:「谁想娶我们家闺女,彩礼至少得五万。」
村里人都骂他们疯了,别人都是嫁女儿,哪有我爸妈这样卖女儿的。
我妈冷哼一声:「又没逼着你们娶,难道我闺女白长这么一张好看的脸了?」
从那以后,我不再是我,我变成了一个待价而沽的物件。
时不时地就有邻乡的小伙子爬上我家的院墙,伏着身子东张西望。
他们想看看,五万块钱的老婆长了个什么天仙模样。
可我爸妈的美梦,随着一个半仙的到来泡了汤。
我妈为了证明我值那个彩礼钱,把我带给那算命的看相。
四五十岁的老头摸着山羊胡子不断摩挲着我的手心。
过了好一会儿,他深吸了一口烟斗里的旱烟。
「大妹子,你家这女娃克夫啊,谁将来娶了她怕是倒了八辈子霉哦。」
听完这话,我妈倒吸了一口凉气,随即破口大骂。
「你个老骗子,胡说八道什么呢,我闺女生的这么俊,肯定是旺夫。」
那半仙也不恼,神神叨叨说了一句:「信则有,不信则无。」
我妈才不在乎我克不克夫,她那反驳的话是说给围在一边看热闹的乡亲们听的。
乡下日子本来就过得苦,谁都不愿意沾染上晦气,给自家找麻烦。
尽管半仙的话模棱两可,但克夫两个字一出,我就从一块香饽饽变成了人人避之不及的脏东西。
我爸妈一夜之间好像老了10岁,一时被外界的流言蜚语压弯了腰。
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没过多久,方圆百里都知道了老李家的闺女是个克夫命。
曾经的戏言要攒钱的那些人,现在说就算是倒贴也不要。
我爸把我绑在地头的树上,用带着细芽的柳条抽我,边抽边骂我是赔钱货。
我凄厉的叫喊声传遍整个村子,他们只会说我:「活该!本就是个女娃,现在连彩礼钱都拿不回来了。」
冷静下来以后,我妈找来了人牙子:「趁现在还来得及,赶紧把她卖到山里去,省的夜长梦多。」
我爸听着她的话,眼里露出了精光,我躲在墙后死命咬着手指,把指甲咬的鲜血淋漓。
人牙子来的前一天晚上我跑了,带着唯一的一身衣服。
但我跑不远,人牙子走后,我就被爸妈抓了回去。
他们把我按在村口上打,骂我是个不知好歹的东西,白养我10年。
我挣扎着满地爬,打碎了一篮子鸡蛋。
那鸡蛋的主人是邻村的寡妇,总是挑着鸡蛋各村叫卖,人们都叫她张婶。
她没去管碎成一地的鸡蛋,伸手把我扶了起来。
「这孩子,可怜呦。」
张婶她男人年轻的时候是个矿工,被暴雨引起的泥石流砸死在了煤矿底下。
儿子去找爸爸也摔下了悬崖,好在是捡了一条命回来,但是却废了一条腿。
张婶带着一个残疾儿子和一个八十岁的老母,全靠养鸡卖鸡蛋过活。
在外人看来,张婶一家是人人都能捏的软柿子。
我妈向来欺软怕硬,她对着张婶也没什么好脸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