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伸手。”见她没动，席晏长眉微锁，催促了一声。

苏清汐回过神，连忙把手递给他。

身子腾地一轻，被他给拉了起来，直接坐到了他的身前。

“介绍你来时，没说你这么娇气。”他滚烫的呼吸拂过了她的耳畔。

苏清汐红着脸，没接他的话。

她不是娇气，她也是很能吃苦的人。只是她从来性子柔软，不是玉娘那般泼辣的姑娘。样子可以装，这泼辣她还真不知道能不能装得像。

她思忖了好一会，揣摩着见过的泼辣女子，学着说了一句：“不娇气。”

席晏的身子绷了一下，随即低沉地说道：“闭嘴。”

苏清汐的脸更烫了，抿着唇，没敢再乱学。

她终是有不擅长的东西，得好好练一下才行。

很快，十多匹马就出了城。

苏清汐没骑过马，虽然身后有人给她靠着，屁股和大腿还是磨得生痛。不安地挪了几下之后，席晏抓着缰绳的手突然摸了过来，直接往她的裙子上捏了一把。

苏清汐吓了一跳，刚软下的腰一下子又挺直了，整个人僵硬着一动不敢动。

“袄裤穿着了？”席晏只摸了一把，便缩回手，低沉地问道。不穿袄裤，大腿会磨伤。

苏清汐愣了一下才点头：“嗯。”

席晏再没说话，一条胳膊揽紧她的腰，把她往怀里固定了一些，然后越骑越快。

过了足有两三个时辰，她实在撑不下去的时候，天终于亮了，马也停了下来。

“你在这里等着。”他一只手把她拎下马，扫了她一眼，打马纵跃，直接飞跨过了小溪。

苏清汐眼前一花，跌坐在了地上。

她这身体真的很弱。自打家里出事以来，就在席晏的别院里吃过几顿饱饭，整个人比月光还要轻，风一吹就能倒。

席晏的马跃过小溪的时候，扭头看了她一眼，但很快就收回了视线，打马远去。

侍卫们也纷纷跟着他纵过小溪，没一会，她身边就只有风声在回响了。

她茫然地打量四周，眼前是一条蜿蜒的小溪，两边林木葱葱。

席晏把她带到这里来干什么？

“周姑娘。”这时，一把冷漠的女声响了起来。

苏清汐匆匆抬头看，只见身后站了一个三十来岁的女人，一身蓝布衣裙，冷眼看着她。

玉娘姓周。

苏清汐反应过来，立刻起身向女人行了个礼，“见过嬷嬷。”

“你以后就叫我越婶子，就在这儿好好呆着。”女人扫她几眼，带着她往前走。

走了约莫半盏茶功夫，前面出现了一个营地。用木栅栏分成了两块，栅栏里面有二十多个墨色营帐。外面就是她们这些女子住的地方，是石头和木板砌的小屋，一共有六个。在屋后有一条小溪潺潺流动，溪边坐着十多个女人，有年轻的也有年长的，地上放了几个大竹篓，里面全是食材。

“大营不让女人进。里面将士们的衣裳会拿出来，你们就在这儿洗衣做饭。”越婶子把女人都叫到一起，分派了活下去。

苏清汐分到的是浆洗衣服，她看到别人都是自己去拎洗衣篮子，赶紧也过去拿了一只。

“你是祁先生身边的人，不用干活，都放着吧。”越婶子冷冷地说道。

祁先生是谁？席晏没用真名？

苏清汐没敢问，也没敢少洗。她抱着厚厚一大撂的衣服去了溪边。将士们换下的亵衣上有血，好些衣服都被刀剑刺破了。她洗洗涮涮，缝缝补补，一刻也不敢停。

其实若让她选，她宁可做这些苦活，也不想去席晏的榻上。她觉得那样很丢人，为了钱没脸没皮的。一瞬间，她脑子里又闪过了席晏，他俯于她的身上，滚烫的汗水一颗颗地砸下来，全落在了她的眉心，心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