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护工加入书架
阮骄?
傅惊宸看着暮霭沉沉,心中像是压了块石头。
现在别说让她当证人了,只怕想见到她都难。
阮骄确实像傅惊宸想的那样失去了自由。
回到陆家后,她就被关进房间,陆家兄弟甚至不愿意送她去医院,只是请了家庭医生过来帮她诊治。
伤筋动骨一百天,医生建议她卧床修养三个月。
大概是经历过太多绝望了,阮骄觉得自己现在也有了变态的倾向。
因为她竟然能看着陆逸渊笑了。
“二少爷,我现在看上去是不是比你还惨?”
陆逸渊眉头紧锁:“医生说你休养三个月就会好。”
“是吗?”阮骄又是一声笑,“好了再让你打一顿?”
陆逸渊脸上又浮现戾气,但他咬牙压住了。
“阮骄,别试图激怒我,你知道后果的。”
阮骄豁出去了:“不就是死吗?随便。”
“阮骄!”陆逸渊声音狠戾,控制不住的攥紧手里的球杆,然后猛地挥向床头柜上的台灯。
台灯摔得四分五裂,溅起的碎瓷片划过阮骄的手臂,留下一道浅浅的血痕。
陆逸渊盯着那道血痕牙关紧咬:“说了别激怒我,为什么不听话?!”
阮骄闭上眼睛,等着下一棍砸到自己身上。
但陆逸渊竟没有对她动手。
“这次是傅家人把你掳走的,你无错,我不惩罚你。”他说。
阮骄闭着眼睛没动。
好一会儿后,她听见陆逸渊离开的声音。
很快,陆逸光进来了,他是来清扫残局的。
把陆逸渊打碎的台灯收拾干净丢进垃圾桶后,他坐在床边轻声叹气:“阿阮,你又不是不知道逸渊的脾气,何苦又惹他生气?受伤的还不是你自己?”
说完,拿了医药箱给她胳膊上的血痕上药。
有点疼,阮骄缩了缩,陆逸光笑笑,低头替她吹了吹:“吹吹就不疼了。”
阮骄想起自己七岁到陆家赎罪,第一次受伤的时候,陆逸光也是这样给她吹吹,说吹吹就不疼了。
那时他才十四岁,是个隽秀温柔的少年,他替她吹伤口的时温柔的样子就那样烙在她心里,从此,她就把他当成救世主。
而他确实一直是她的救世主,她差点被乔朗侵犯,也是他及时出现救了她。
“大少爷,那个乔朗……”她那天被陆逸渊带走,也不知道后来发生了什么。
听见乔朗的名字,陆逸光眸中飞快地闪过一抹狠厉,然后他温柔的抚摸阮骄的发顶,温声道:“他死了。”
阮骄不敢置信地看着他。
陆逸光笑容愈发温柔:“我们阿阮要他死,他怎么能活着?”
那种感觉又来了!
明明是最熟悉的笑容,却令人不寒而栗。
阮骄不敢出声,听见陆逸光继续道:“阿阮怎么不猜猜他是怎么死的?”
“怎么……死的?”阮骄下意识地问。
陆逸光微笑:“是被傅惊宇活活打死的!”
“怎么可能?”阮骄低声惊呼。
“阿阮,你记住,乔朗就是被傅惊宇打死的!”陆逸光温柔地笑,“这次你立了一功,乔朗死了,傅惊宇是杀人犯,现在傅家焦头烂额的想捞傅惊宇出来,而乔家只想要傅惊宇偿命,你说这有不有趣?”
阮骄听懂了,听懂之后,手脚冰凉,一颗心一直往下沉一直往下沉,怎么都沉不到底。
在陆家的这十六年来,她一直以为只有陆逸渊是疯子。
现在她突然觉得,陆逸光好像疯得更厉害。
阮骄狠狠地打了个冷战。
“冷了吗?”陆逸光皱眉,立刻拿遥控器把温度调高两度,然后细心的帮她盖好毯子,“这样好点了吗?”
阮骄却抖得越来越厉害。
陆逸光立刻要打电话叫医生过来。
阮骄强忍惧意,开口道:“大少爷,我没事,不过能不能麻烦你一件事?”
“什么事?”
“我行动不便,能帮我请个护工吗?女的。”阮骄颤声道。
陆逸光最喜欢痛打落水狗,现在傅家是落水狗,所以他很忙。
陆逸渊行动不便根本无法照顾别人。
所以陆逸光真的给阮骄找了个护工,姓陈。
第一眼,阮骄就不太喜欢这个陈护工。
四十多岁的年纪,不苟言笑,嘴角下耷,眉心有竖纹,一看就是不太好相处的样子。
不过陈护工的力气大,一个人就能抱动阮骄,护理经验丰富,把阮骄照顾得很妥帖。
陆逸光盯了两天也就放心了。
陆逸渊不爱见外人,陈护工在的时候他不怎么露面。
阮骄身体恢复的还算不错,但是有心事,憋闷得难受。
这天,天气很好,阮骄让陈护工推自己去院子里转转。
俩人刚出房间,隔壁的门就打开了,陆逸渊沉着脸看她们:“去哪儿?”
阮骄:“去院子里透透气,二少爷去吗?一起?”
陆逸渊盯了她一眼,本想让她回屋待着,但看她脸色苍白的样子,咬了咬牙,把门摔上。
阮骄抿了抿唇,对陈护工道:“二少爷没兴趣,我们走吧。”
陈护工这才推着她去院子中。
一路沉默,阮骄突然笑了下:“陈护工,要不是你偶尔会说两句话,我都以为你是哑巴了,你一直这么话少吗?”
“不是。”向来沉默寡言的陈护工竟然说话了。
阮骄惊讶。
紧接着又听她小声道:“不说话是因为隔墙有耳。”
阮骄看着蓝天白云苦笑。
原来她房间里有监控的事就连护工都发现了。
“阮骄小姐。”陈护工的声音依旧极低,只有阮骄能听见,“傅医生让我告诉你,他的承诺依旧有效。”
阮骄的心脏骤然停止跳动,过了几秒,她才缓缓呼吸:“你是傅医生的人。”
“不是,我只是个带话的人。”
阮骄回头盯了她一眼。
陈护工眉心挤出川字:“阮骄小姐,你这样会让陆二少爷起疑的。”
阮骄冷哼,回过头去,半晌无声。
陈护工不懂她这是什么意思,想到傅惊宸的嘱咐,不得不再次劝道:“阮骄小姐,你在这里不自由也不快乐,傅医生可以帮你。”
阮骄冷笑:“他以为我还会信他的鬼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