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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摸到了,真的
发布时间: 2023-01-05 17:53:54

阮倾月去换了一身衣裳,便出发前往江州别馆。

阮倾月有些恍惚,觉得这两个时辰发生的一切,像是做梦一样,那么不真实。

后面的马车里,传来傅启廷微弱的挣扎声。

阮倾月眼底浮起厌恶。

阮倾月的母亲阮若是阮家独女,傅启廷是阮家的赘婿。

阮若生产时难产而死,留下阮倾月随着傅启廷和爷爷一起生活。

傅启廷是个人面兽心的,当初就是为了阮家的产业来入赘,后来察觉阮老爷子有心培养阮倾月接手阮家产业,便设计谋算阮倾月的性命,被阮老爷子发现之后逐出了阮家。

这样的人,自己竟然会着了他的道!

阮倾月深吸了口气。

自己前世所有凄惨皆因这一次被傅启廷给卖了,重生真好,她有机会可以挽回一切。

“小姐,江州行馆到了。”马车外传来春桃的声音。

阮倾月回神下车。

漆黑的夜色下,行馆外站着十二名拿刀的护卫。

阮倾月示意巧燕上前去求见。

守卫冷眼瞄了他们主仆一会儿,刻板道:“摄政王出去赴宴了。”

阮倾月面容平静:“那我等。”

时间一点点过去。

正当阮倾月站的头重脚轻的时候,八匹骏马拉着一辆金碧辉煌的马车缓缓朝着江州行馆而来。

“可算来了。”阮倾月低声说着。

贪污案的事情,她历经前世自然知道,傅启廷是人证,口供是要紧的物证,她此来是为了让阮家不要被牵扯进去。

她也想再见景夜澜。

重生而来,她和景夜澜也有了不一样的开始。

阮倾月忍不住抬眸,心里浮起些许期待。

只是泡了冷水,又站了太久,阮倾月感觉那车晃来晃去,天旋地转。

她强打精神,瞧着车上走下一个玄黑金冠的男子,便上前去,“民女——”

更猛烈的眩晕袭来,阮倾月跌了过去。

“小姐——”春桃惊叫一声,赶紧去扶,有一道玄黑色的人影却比她更快,稳稳地把阮倾月托住。

“龙涎香……”阮倾月低语,这香味穿透前世今生一样的熟悉。

她张开眼睛,看着那熟悉的俊脸,不知道是真是幻,便费力的抬起手来,抚上了男人的脸颊。

触感一片温热。

阮倾月忽然笑了:“摸到了,真的……”

景夜澜面容僵硬,身体更僵,似乎是忽然反应过来了一样,立即把人推入了婢女怀中,转身便入了行馆内。

长安瞟了一眼快步离去的景夜澜,又看了一眼彻底昏过去的阮倾月,眼神有些微妙。

他客气地询问了她们的来意,然后把傅启廷和口供留下了。

……

行馆寝殿,景夜澜坐到了金丝楠木的桌案之后。

宫灯明亮,把他那长的过分的睫毛照下一层暗影,遮住了他眼底复杂的神色。

两日前,他在午后小憩醒来,震惊地发现自己回到了过去。

梦中前世白驹过隙,他努力追逐的女子,到死都从未分给他一个温柔的眼神,而他答应了三哥要守护的江山,却风雨飘摇。

帝位被谋夺,连浩儿——三哥唯一的骨血,也因为他守护不周,十岁的年纪,被车裂与宫门之前。

当那些逆贼把浩儿的断肢残骸丢到他的面前,得意地说出那句“要不是你捧在手心里的阮倾月通风报信,我哪里抓得到这个小皇帝”时,他的心被撕成了碎片。

那时候他才明白,他不计回报对阮倾月付出的所有感情,何其可笑。

如冷冰的心是可以用真诚捂化的。

可是阮倾月的心是一颗石头,再多的温情宠溺,她都不会为所动。

她恨他,为了报复他可以无所不用其极,连十岁的浩儿都不放过。

如今大梦清醒,他欣喜若狂。

真好。

这一回,江山帝位,他必定守护的固若金汤。

他也一定会将浩儿培养成爱民如子的好皇帝。

至于阮倾月。

前世缘分前世毕,这一回,他们便各自过各自的生活,不要再有任何牵扯。

“殿下。”长安进来,把一张纸送到景夜澜的面前:“傅启廷已经丢到大狱里去了。”

景夜澜回过神来,“你去审。”

江州这案子,牵连甚广,如今的他不是前世景夜澜,此事早已胸有成竹。

傅启廷虽然只个小喽啰,但也能从他身上挖出不少东西来。

他得快些处理了此处的事情,回京去。

浩儿还等着他。

长安领了命令,很快退了出去。

“殿下。”温柔的中年女音响了起来,白嬷嬷捧着茶送到了景夜澜的面前来,“这两日您都没睡好,喝点参茶安安神吧。”

景夜澜淡淡说道:“放这儿吧。”

“参茶现在不冷不热,这会儿喝刚好。”白嬷嬷没有放下,反而是把茶盏送到了景夜澜面前去,大有盯着他喝的意思。

景夜澜有些无奈,将参茶喝了。

白嬷嬷这才满意。

她将茶盏交给身后的婢女带走,又叮嘱道:“殿下今夜须得早些睡,不能再熬了。”

“嗯。”景夜澜又应了一声。

白嬷嬷上前帮他整理桌案,在最底下,看到了一副画像。

画像之上,是个灵动美丽的女子。

女子与风浪之中立于船头,一袭蓝衣本该和海天一色,连成一片,但她却偏偏独特亮眼,湛蓝的海浪和天空都被她的风姿压了下去。

景夜澜也看到了那副画像,语气冰冷地说道:“行馆内不太干净,劳烦嬷嬷清理一下。”

“老奴明白。”白嬷嬷眼底一片清明。

这幅画能看到的人并不多,但那些官员却能精准的“投其所好”,只能证明如今的江州行馆有旁人的眼线,的确需要好好清理。

白嬷嬷出去后,景夜澜沉着脸将那幅画拿起,随手丢到了角落,大步进了后殿去。

他躺回了床榻上,却是丝毫没有困意。

他的脑海之中不受控制地浮起方才阮倾月过度苍白的脸色。

是因为自己把她丢到了冷水里,所以她受凉了?

这个念头一闪过脑海,景夜澜瞬间强迫自己不要再想下去。

早已经决定今生各归各位,她受不受凉又与自己有何干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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