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审判游戏加入书架
我在一间昏暗的密室里醒来,头顶广播响起:“欢迎各位来到罪名审判游戏!”
不要撒谎,在六位依次阐述完后,将进行投票,票数最高的人将淘汰出局。
“游戏开始。”
这场死亡游戏到底谁的罪名最小呢?
1
黑夜,一群身着长袍的黑衣人冲进了我的家。
他们粗鲁地将我从床上拖了下来,用迷药将我迷晕。
再次醒来,我处在一间昏暗的密室里,四肢被长长的铁链固定,整颗头密不透风地被锁在空的水箱中。
还没等我反应过来,一旁先是传来尖叫声:“这是哪里?快放我出去!”
我的旁边是一个卷着大波浪,衣着华丽的年轻女性。
她惊恐地拍打着玻璃水箱,脚上的铁链叮当作响。
而我很快发现,被关在密室里的不止我一人,三号的位置是戴着金丝边框眼镜的西装男:“救命!救命!有没有人,快放我们出去!”
四号位置是满身肥肉的秃头男。
五号的位置是戴着眼镜的胖女孩。
六号位置是五官清秀的孕妈。
随着六人的苏醒,原本寂静的密室突然间变得吵闹起来。
这时,密室顶部的广播里发出滋滋的电流声。
“欢迎各位玩家来到罪名审判游戏,游戏一共分为五轮,每轮淘汰一名选手,最后的选手将成为游戏的胜利者。
“游戏规则很简单,参赛者只需要说出自己生前所犯下的罪名,无论大小:“但请记住,不要撒谎,在六位依次阐述完后,将进行投票,票数最高的人将淘汰出局。
“游戏开始。”
随着话音的落下,墙壁上显示出十分钟的倒计时。
秃头大哥先是破口大骂,用力拍打着玻璃水箱:“少在那里给老子装神弄鬼,放老子出去!”
卷发女也全然不见精致的端庄,鲜红的嘴唇不停地哆嗦:“救命!救命啊!”
我扯了扯脚下的铁链,铁链很牢固,单凭人力根本打不开。
而这时候,原本空的水箱突然开始注水。
“请各位遵守游戏规则。”
原本逼仄的空间瞬间变得危险起来。
六号的清秀孕妈,脸色瞬间大变,捂着自己的肚子,苦苦地哀求着。
西装男依旧还维持着往日的精致,对着摄像头:“请你们放我们出去,我们这里还有孕妇。”
回应的,是滋滋的电流声:“请各位玩家遵守游戏规则。”
话音刚落,西装男全身上下犹如触电一般,撕声尖叫着。
强大的电流贯穿着他的身体,身上的肌肉剧烈地抽搐着。
我甚至能透过玻璃闻到衣服被灼烧的味道。
“还有八分钟,请各位抓紧时间。”
竟然来真的!
从头到尾没有说过话的眼镜妹突然开了口,小声提议道:“我们还是先进行游戏吧,不然……不然我们都会死在这里。”
秃头男猛地一脚揣向眼睛妹:“你个满脸痘痘的死八婆,是不是你把我们带到这里来的,说!你还知道些什么?”
眼镜妹只是惊恐地不停地摇着头。
还有六分钟。
墙上的数字在不停地流逝着。
水箱里的水已经到下巴处,用不了多久,我们都会被淹死在这里。
“都别吵了!”捧着肚子的孕妇突然大喊一声。
所有人都看向了她,她用近乎哀求的眼神看向我们:“我的孩子都八个月了,求求你们,我不想死。”
原本吵闹的人群,瞬间都低头不说话了。
孕妇颤颤巍巍地开了口:“我先来,我曾经堕过三次胎,起因是婆家重男轻女,说第一胎生不出男孩就要离婚,我偷偷去私立医院做B超,发现是女孩就都偷偷流掉了。”
我看向她,才发现她似乎瘦得有些脱像了,只有肚子高高隆起着。
眼镜妹接着开了口:“我……我骗过一个人。”
闻言,秃头男又一脚揣向眼镜妹:“找死呢八婆,这是屁大点事,能算是罪名吗?你是不是想破坏游戏规则?”
我先是看不下去了,对着秃头男:“那你倒是说说自己干过什么?”
秃头男生出不合时宜的骄傲,他挑了挑半边的眉毛,语气十分得意:“我,我杀过人。”
“什么?!你是杀人犯!是不是你把我们带到这里来的!”卷发女率先尖叫了起来,所有人都神色复杂地看着他。
秃头男嘴角掀起一抹讥笑:“少装了,你们各位也比我好不到哪里去,你们曾经做过什么龌龊的事情,我可是知道地一清二楚。”
说着,他指向了卷发女:“你,以当家教的名义去勾引已婚的丈夫,随后又怂恿他残忍地杀害自己的妻女,害得人家家破人亡,又把罪名嫁祸给他们,最后卷着一笔钱跑路。”
卷发女脸色瞬间变得很难看。
秃头男又指向西装男:“你,收取了高额的辩护费,为杀人犯最辩护,最后杀人犯无罪释放,而杀人犯无罪释放的当天,就残忍地杀害了受害者全家。”
随后,他又指向我:“你。”
他上下扫视了我一眼,随后一声噗笑:“你,间接害死了一个人。”
2
密室里的人瞬间耷拉下脸,一群人,原本端庄的人皮面具被撕下,露出世间最罪恶丑陋的姿态。
随着秃头男话音的落下,墙上的倒计时暂停了。
广播随之响起:“恭喜各位,完成了第一轮的游戏,很不幸的是,你们当中,有人撒谎了。
“为了增加各位的游戏体验感,请找出那个撒谎的人,并将他投票投出去:“反之,游戏继续。”
“谁?你们谁撒谎了?”西装男丝毫不见往日的斯文,金丝边框眼镜不知道掉到了哪里:“快说啊!不然大家都得死!”
“是不是你!”秃头男又一脚揣向眼镜妹。
眼镜妹被接二连三的发作吓坏了,不停地摇头哭泣着。
我看向了秃头男:“你为什么一直针对她?”
“她的嫌疑最大。”
“你是从哪里看出的?我只看出你一直在故意针对她,还是说,你为了掩盖自己的心虚。”
眼睛妹向我投来感激的眼神。
而秃头男瞬间慌了,冲着我大骂:“死宅男,妈的,你竟然敢怀疑老子,少他妈在这里装好人了,你可比我恶心地多了,你这个瞎了眼的狗东西能看出什么!”
秃头男骂得很难听。
我抿了抿嘴唇:“那你倒是说说,你为什么知道我们那么多的事情?”
“你究竟是什么身份?”
“你还知道些什么?”
“你是不是撒谎了!”
随着我的逼问,秃头男阵脚大慌,像是狗急跳墙似地到处攀咬。
所有人,都那怀疑的眼神看向他。
头顶的广播声又再次响起:“请各位玩家抓紧时间,还有一分钟将进行投票环节。”
我提高了嗓音:“我们先把他投出去,他的嫌疑最大。”
“不是我,真的不是我,死宅男,你想害死我,你想害死我!!”
“30秒,请各位玩家抓紧时间。”
随着倒计时的开始,原本停止注水的水箱又开始往里面灌水,卷发女惊恐地看向墙壁,脸上还带着泪痕:“来不及了,先把他投出去,不然我们都得死!”
一听到死字,西装男瞬间变得癫狂:“对,投他,把他投出去!”
所有人都达成了一致战线,秃头男求救似地看向一直没有说话的孕妇,孕妇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肚子,小声地说道:
“对不起,我想活下来。”
秃头男瞬间瘫软在地。
所有人都指向了他。
“时间到,请各位玩家进行投票。”
秃头男像是被抽干了力气,双目涣散。
“王明伟淘汰出局。”
随着广播声音的落下,原本呆滞的秃头男突然挣扎了起来。
他拼命地拍打着玻璃水箱,拼命地大口喘着气,脖子上青筋暴起,眼睛几乎要瞪出眼眶。
水箱中的空气在被抽干。
秃头男像是一条搁浅的鱼,拼命地大口喘着气,他的五官都开始扭曲变形,指甲也悉数断裂。
我避开了视线,不去看他。
下一秒,只听见,“砰”地一声巨响。
秃头男的脑袋被炸裂。
飞溅的头颅碎片溅在玻璃的水箱上,令人作呕的液体从玻璃上滑落。
“啊!”卷发女大声尖叫了起来。
广播声再度响起:
“很遗憾地通知各位,游戏继续。”
不是秃头男撒谎,那会是谁?
我还没反应过来,就被西装男狠狠地踹了一脚。
他眼睛红得吓人:“是不是你!你才是那个撒谎的人!”
我摇着头,表示自己什么也不知道。
眼镜妹看向我的眼神也由最初的感激变成了害怕,一时间,我沦为众矢之的。
我瞬间明白了秃头男的处境:“不是我,真的不是我……”
卷发女精致的妆容已经变得模糊不堪,眼线化成了两团乌漆嘛黑的两行泪迹,显得有些狰狞。
“肯定是你,你是说秃头男是凶手的,我们才跟着投他的,肯定是你!下一个就投你!”
正当我孤立无援之时,广播突然响起:“看在各位玩家的求生欲都很强的份上,我再向大家透露一个消息,为了增强游戏的体验感与刺激性,我们在游戏中安插了一个卧底,而卧底的任务,就是将你们淘汰。”
“想要存活下来,还有一个办法:“找出卧底,将他投票淘汰。”
刚才撒谎的那个人就是卧底。
谁才是那个卧底?
3
一时间,所有人都拿怀疑的目光看向周围的人。
而那个卧底的任务,就是害死我们,让我们游戏失败。
“肯定是你!这局先把你投出去!”
西装男率先指向我。
其他人都望向我,眼里充满着怀疑。
“不,真的不是我!”我极力地为自己辩解:“我一开始只是……”
“闭嘴!不要再狡辩了!”
我还没来得及说完,就被西装男厉声打断。
只剩下他发红的眼眶怒目而视地瞪着我。
西装男指挥起众人:“大家听我的,这局先把他投出去,你们大家想,秃头男死了,游戏并没有结束,那就说明秃头男不是卧底,而秃头男的死又是谁引导的,是他!
“是他将怀疑的矛头指向秃头男的,要不是他,我们根本就不会投,这一切都是他故意引导的!”
卷发女点头赞同,我的处境一下变得严峻起来。
“我早就发现他不正常了,秃头男怀疑眼镜妹的时候,他帮眼镜妹开脱,故意刺激秃头男,将矛头都指向秃头男,他就是卧底。”
卷发女说得言之凿凿,而这样的逻辑推理下来,我确实成为了最有可能是卧底的人选。
“大家听我解释,我……”
“闭嘴!”
西装男又一次打断了我:“你还想说什么,你就是想混淆视听,你就是卧底!”
从头到尾没有说话的孕妇开了口,她的嗓音很是颤抖:“你为什么不让他把话说完?你现在做的,不就是想让我们把矛盾的由头指向他吗?你才是混淆试听的那一个人!”
“闭嘴!死婆娘,你在说什么!”
西装男怒不可遏地踢向孕妇,孕妇捂着肚子,皱着眉头,瘫倒在地上。
“肚子……肚子好痛……”
“你在做什么!”
眼镜妹尖叫着指责西装男:“秃头男刚刚说了,你为了高额的辩护费选择为坏人辩护,你本质上就是一个唯利是图的小人,谁知道是不是你为了钱偷偷混进了这场游戏,还是说有什么别的不可告人的目的!”
“你连一个孕妇都下得去手,鬼知道你的心究竟黑成什么模样。”
卷发女捂着嘴巴看向西装男,西装男此刻的脸色变得异常地难看,我和他的处境陡然间发生了变化。
我并不知道他是不是卧底,但是,我只知道,我想活下去。
“这场游戏活到最后的人才能成为胜利者,那么卧底肯定一早就知道我们所有人的身份,他肯定会拼尽全力在前几局中将我们淘汰,谁在一开始拉帮结派,谁在混淆视听,你们应该都很清楚吧。”
随着我话音的落下,现在的情景已经明了,西装男完全处于劣势地位。
“你们一群死婆娘,你知道你们在做什么吗?那个死宅男究竟给你们灌了什么迷魂汤,你们就是一群没有脑子的废物!!”
西装男四下挣扎着,身上的铁链被拽得叮当作响。
原本精致的西装歪七扭八地耷拉在他身上,显得他格外地狼狈。
我推了推眼镜,看向他:“如果我没记错的话,你当初给人辩护的应该是前市政局长的儿子,你知道那个小畜生究竟做了什么事情吗?他带着一群兄弟轮奸了一个十七的女孩,事后还残忍地将她杀了!
“你为了自己的一己私利,伪造了病例,谎称那个小畜生有精神疾病,他就这样被无罪释放了,无罪!”
卷发女嘴角掀起一抹讥笑,很不屑地看着西装男:“也难怪,你连一个孕妇都下得去手。”
“大家听着,不管他是不是卧底,我们都得把他先投出去,即使他不是卧底,他之后也会因为自己的利益而残忍地伤害你们,请大家跟我一起投他!”
4
广播声又再度响起:
“各位玩家玩得很开心,但是我要提醒各位,不要忘记游戏的规则:“各位玩家还没有在这一局说出自己犯下的罪名哦。
“请各位玩家抓紧时间,还有一分钟。”
我急忙看向墙上的计时器,因为刚才的推扯,我们一群人都忘记了时间。
我急忙开口,但很快又想到再说出自己的罪名后,会被接下来的游戏中所利用,西装男不就是因为他所犯下的罪名而被定罪的吗。
我突然间明白了这场游戏的含义,罪名审判,审判的就是我们罪名。
如果我要存活下来,就不能将自己全盘托出,于是我避重就轻:“我先来,我曾经恶意杀死过一只小猫,因为嫉妒。”
卷发女有些迟疑,但还是开了口:“我怂恿那个丈夫杀死他的妻子的时候,他的妻子已经怀孕了。”
孕妇向后退了一步:“我知道我婆婆花生过敏,还故意在汤里放上大量的花生碎,哄骗她喝下,然后我又支开了所有的人,最后,她是窒息而死的。”
眼镜妹咬了咬下嘴唇:“我的闺蜜长得很漂亮,但我很讨厌她,我表明上跟她走得很近,背地里一直说她的坏话,我因为和她关系好,所有的人都相信了我的话。”
所有人都很云淡风轻地说出了自己的罪名,他们并不在意自己曾经犯下的罪,在意的,只是眼前的生死。
在这里的每一个人,都藏着恶,只是这份恶都用人皮包裹完好。
而现在这份恶,毫不留情地被撕扯开,露出里面最阴暗丑恶的一面。
“投票环节,倒计时一分钟。”
广播如约响起。
西装男已经放弃了挣扎,而秃头男的尸体就在他的旁边,而下一刻,他将迎来和他一样的命运。
“是他,是他,我知道了,我知道了,一定是他!”
西装男头发凌乱,嘴里不停地念叨着:“是他!一定是他!”
突然,他的眼里迸发出令人心悸的光:“我知道了,我全都知道了,都……”
广播声打断了他的话:“李董淘汰!”
下一刻,水箱里突然开始猛烈地注水。
很快,整个水箱都被灌满。
西装男奋力地挣扎着,冰冷的水瞬间灌入他的鼻腔,他艰难地大口大口吐着泡,四肢拼命地挣扎着。
“救……救命……救……”
所有人又避开了视线。
人憋气的最长时间不超过五分钟,而在极度恐惧剧烈挣扎下,通常不会超过两分钟。
而这短短的几分钟内,似乎又变得无比漫长。
西装男死了,他瞪大着双眼,溺死在水箱中。
广播再一次响起:“游戏继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