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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只能硬着头皮上
发布时间: 2024-02-19 15:18:58

我是顾家的养子。

也是顾家养的最低贱的一条狗。

为了活命,我爬上了顾家千金的床。

所有人都说我这条狗配不上高高在上的顾雪柔,可她却视我如命。

1

我叫顾川,是顾家的养子,顾雪柔是我的姐姐。

十岁那年,我被我爸以二十万卖给了顾家,自从以后,我便改姓顾,跟在顾家真正少爷顾景休身边,做他的小跟班。

顾家父母,一共生了两个孩子,顾雪柔和顾景休,顾景休生下来就有心脏病,顾家父母买我,是为了让顾景休有个伴。

我第一次见到顾景休的时候,他坐在轮椅上,皮肤透着脆弱易碎的白,漂亮的像是童话故事书里走出来的人,我怯懦而又自卑向他伸出手,“你好,顾伯伯说,要我和你做朋友……”

或许觉得我的话太可笑,他扫了一眼我带着泥点的指甲缝,然后用冷到骨子里的声音对我说:“和我做朋友,你也配?”

顾景休只把我当成是顾父给他买的用来解闷的狗,和他身边的其它宠物相比,我不过比它们会说话有名字而已。

所以我入住顾家第一晚,顾景休便给我买了一条狗链栓在脖子上。

他觉得我是顾父买来给他的,我可以任由他支配。

在顾家父母出差后,顾景休拿起剪刀让我趴在地上,剪掉了我的头发。

我看着地上的头发,红了眼睛。

顾景休一边哼着歌一边告诉我不准哭,否则他就把剪刀插进我的头里。

我害怕了,强忍着泪意,直到他将我剪成一个秃子。

 我深刻地记得,我的亲生父亲是怎么对我拳打脚踢,我妈又是怎么被他殴打致残的。

我不要回去,至少在这里,我可以吃饱。

于是,这些年,我在顾家一直很乖,哪怕顾景休半夜拿着一把水果刀出现在我床头,把我吓到失智,我都不敢多说一句话。

只是,顾景休的“游戏”越来越瘆人,我怀疑他有一天真的会剁了我的手。

我不能再乖下去了。我盯上了顾雪柔。

自然界中有一套完整的生物链,兔子怕蛇,蛇怕鹰。

我怕顾景休,顾景休怕顾雪柔。

顾景休天不怕地不怕,父母都不怕,就怕他这个姐姐。

 

2

顾雪柔比我和顾景休大九岁。

她气质清冷,寡情薄性,人人都唤她小顾总。

她身边从来不缺男人,但却没一个能入得了她的眼。

所以我从来没奢想过,让顾雪柔喜欢上我。

我仅仅只是想引起她的注意,得到她的庇护罢了。

那天晚上,顾景休泼开水将我烫伤,我拿着烫伤膏偷偷来到顾雪柔的书房,脱下上衣,借着月光,一点一点的将烫伤膏涂到后背上。

顾雪柔是什么时候开门进来的我不知道,等我将衣服穿好她的声音才响起,“谁容许你进来的?”

我吓了一跳,转过身去,顾雪柔那张冷漠淡然的脸呈现在我的面前。

娱乐新闻说,顾氏集团继承人顾雪柔是高岭之花,一如庙里的神像,脸上永远只有一个表情。

其实说顾雪柔脸上永远只有一个表情也不对,我见过她悲悯的样子。

顾景休除了猫猫狗狗以外,还养过一只兔子,后来因为那只兔子咬了他,他就命佣人打断了兔子的腿扔出去。

不知道怎的,那只兔子被顾雪柔捡到,她细心的给他包扎伤口,轻拧眉眼,面露悲悯。

我想,如果我是那只兔子,她会不会也会同情我。

拉回思绪,我及忙对顾雪柔道:“对不起,我以为夜深了你不会过来,我就是想借用一下书房,如果我在自己的房间里敷药,要是让景休知道了,他会骂我的。”

我说着便打算离开书房。

与她擦肩而过时,她忽然抓住了我的手腕。

“怎么了?”我转头反问。

“把衣服脱了。”她突然说了这么一句。

借着氤氲的月光,我看到了她轻蹙的眉,她也像对待那只兔子一样,为我皱眉了。

我背对着顾雪柔,将衣服脱下来。

这些年来,我身上大大小小被顾景休不开心时弄出来的伤疤不在少数。

她养的那些猫猫狗狗,大多数都死了,只有我,还在不屈的活着。

月光落在我后背那纵横斑驳的伤疤上,映在顾雪柔清冷的墨色眼眸底。

她的声音从背后传来,“这些都是景休弄的?”

夜里的凉意令我止不住的颤抖,我道:“求你别告诉干爸干妈,我没事的,只是一点点的小伤而已,也怪我总是惹景休生气,所以他才喜欢跟我开玩笑,捉弄我。”

“你把这些伤当做开玩笑?”

“是。”

夜风透过书房没关的窗户吹进来,令我冷得发抖。

顾雪柔让我把衣服穿好。

我重新转过身来时,顾雪柔打算去找顾景休。

我急忙拉住了她:“我真的没事的,你不要告诉干爸干妈,也不要找景休的麻烦……”

“顾家能收留我已经是天大的恩赐了,景休他只是跟我开玩笑而已……”

 

 

3

顾雪柔最终什么也没有做。

第二天,大家像什么事没发生过一样,平静的坐在一起吃早餐。

顾父夹了我最爱的一块鱼肉放进的碗里,顾景休却截胡将那块鱼肉放进了自己的碗里。

他转头将一块蟹腿放进我的碗里,“爸,顾川早就不喜欢吃鱼了,他现在喜欢吃蟹,你说是么?顾川?”

我点了点头。

我对海鲜对敏,这是我来顾家才发现的。

顾景休知道我对海鲜过敏后,他就威胁我不能告诉任何人。

是以,这么多年,顾父顾母一直不知道我对海鲜过敏。

估摸着顾景休昨天晚上的气没有消,他笑着对我说,“快吃吧,今天保姆做了很多蟹,这一碗都是你的,你喜欢吃就把它吃完,我们不跟你抢。”

顾父闻言笑了起来,“看看景休,真是越大越懂事了,知道阿川喜欢吃蟹,就把东西让给阿川。”

顾母同样笑道:“说起来,阿川刚来顾家的时候,那么小一个,现在都有大人模样了……”

我见顾父顾父笑,我也跟着笑了起来。

“快吃吧,再不吃就凉了不好吃了。”顾景休的目光紧紧盯着我,并催促着我。

我在顾景休的注视下,夹起碗里的蟹慢慢吃了起来。

饭桌上,顾景休移开话题转向顾雪柔,讨论到底什么样的男人才配当他的姐夫。

顾父顾母闻言眉目间也是一片愁云,眼看顾雪柔快27了,连个对象也没有。

我听着他们的对话,只觉喉头梗塞,有些快要喘不过气。

大约是发现了我的异常,顾雪柔将余光转向了我这边。

我很难受,像是即将瀕死在河岸边的一条鱼。

最后我再也控制不了,猛的从饭桌上站了起来,在顾父顾母被吓一跳的目光中,冲向了卫生间。

卫生间里,我趴在马桶上抠着喉咙狂吐,吐的我头晕目眩,所以连顾雪柔什么时候进来我也不知道。

等到我清醒过来时,她已站在了我的身边。

她说:“你对蟹肉过敏?”

我拼命的摇头。

顾雪柔凝着我脖颈大片大片冒出来的红疹,她说,“你当我是傻子么。”

我抬手抓住顾雪柔的衣袖,拼命摇头:“我只是吃了多一点点而已,干爸干妈知道了要担心的,你可不可以什么都不要说……”

见她不为所动,我对她跪了下去。

她的眉眼深深的拧了起来,讳莫如深。

……

早餐后。

我回到了卧室,缩在被窝里,意识迷蒙,睡了一天,傍晚顾景休被佣人推着轮椅走进来嘲笑我说,“小畜生,你装什么蒜,爸妈过几天就要出门旅游,等他们走了,我再跟你算账。”

“这几天你好好再多用用你这双手,毕竟,也留不了几天了……”

顾景休警告完我就走了。

在他走后,顾雪柔就进来了。

她的手摸了摸我的额头,发现我在发烧。

她大概想把我从被窝里扶起来带我去医院,而我却反握住她的掌,将她的掌按到我的胸口缓缓往下,对她说,“姐,好热……”

我承认我不太会勾引人,但我真的很想很想保住我自己的这双手。

顾雪柔目光沉暗,漆黑的墨眸里让人猜不出她的心思。

她掌心很热,而我心跳如雷。

过了许久,她才将沉暗的目光移到我的脸上,说,“顾川,你是我的弟弟,哪怕只是名义上的,可你到底知不知道自己在干什么?”

我知道。

我当然知道。

我用力按着她的掌,眼神迷离地看着她,哀求她,“帮帮我,姐姐,我真的好热……”

从住进顾家开始,我便鲜少和顾雪柔有太多的交集。

她大我九岁,成熟稳重得像个长辈。

我怕顾景休,也怕她。但是我现在只能硬着头皮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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