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柠离开时，腿都是软的。

但她尽量忍着，她不想让祁渊看出来，免得更不堪。

其实有什么呢？

一场男欢女爱罢了，过去三年，多少不堪的姿势祁渊都在她身上用过，现在不过是多加一笔罢了。

何况又没有真的做！

楼道里依然幽暗，残存着男女纠缠的暧昧气息，顾柠忍着不堪捡起那盒掉落的手工水饺，还有被冷落的小提琴。

她拖着疲惫的身子回家，正要开门，一道声音响起：“顾柠！”

楼道灯忽然亮了。

顾柠看见熟悉的脸，无意识地喃道：“林萧。”

半晌她回神：“你怎么找到这儿来的？”

“我去了趟医院，沈姨给的地址。”

林萧说着抬了下巴：“才下飞机就过来了，快弄点儿吃的给我，我都饿了快12小时了，飞机餐太难吃了！”

顾柠打开门，让她进去。

林萧提着行李才进去，鼻子就酸了下——

她回头抱住顾柠。

顾柠知道她在想什么，也不禁微微哽咽：“没关系的林萧，真的，我住得挺习惯的。”

林萧没出声。

她知道顾柠在撒谎，这种地方顾柠怎么能习惯呢，顾柠是含着金汤匙出生的，从前顾家的洗手间都比这个大。

她缓了很久……

等平静下来，林萧故作轻松：“弄饭给我吃，我先洗个澡！今晚我就住你这儿……咱俩好久没见了可以好好说说话。”

顾柠忍不住又抱了抱她。

顾柠很会做菜，林萧洗个澡的时间，她已经将饺子重新热了，又做了两份意大利经典意面和一份德式烤肠。

两人坐下吃饭。

林萧为了缓和气氛凑到顾柠身边，低低地说：“刚刚我等你的时候，你们这楼道里有动静。”

顾柠抬眼：“……”

林萧表情更神秘了些，她轻咳一声：“就是男女那档子事呗！太黑我看不清，但是我估摸得错不了，那男的喘得真带劲儿，还有那女的叫得可媚了……我猜，那男的活儿肯定好！”

顾柠蓦地想起，方才楼道里的就是她跟祁渊。

想不到，会被林萧听见。

她当然不愿意承认，但是林萧是狗鼻子来着，看她表情再加上……凑过去闻闻，顾柠颈侧有股淡淡的男性须后水的味道。

林萧眼神直勾勾的：“是你跟祁渊啊！”

顾柠低头吃面。

半晌，她轻嗯一声：“是，他来过！”

林萧叉着面，气得要命：“你们都闹成这样儿了，他还想要过夫妻生活不成？再说，再怎么样也不该在楼道里就动手动脚啊？我看他平时装得一副性冷淡的样子，私底下玩这么花啊！”

祁渊在床上那些，顾柠没脸说。

林萧心疼她，把祁渊跟白薇薇拉出来，大骂一顿。

出了气后，她将手放在顾柠手背上，正经开口：“家里的事情沈姨都跟我说了！顾柠，你老在那些地方拉琴不是办法，咱们得珍惜羽毛不是。”

林萧说着，取出一根细长的女士香烟。

点着，缓缓吸了一口。

林萧是模特，人特别瘦，她吸烟时整张脸有几分烟视媚行的样子，很吸引人。

她盯着顾柠看……

半晌，林萧说：“你去路靳声那儿吧！怎么着也是个正经六星酒店，在那儿表演观众档次也高点儿。我跟他说过了，每晚2000少一个子儿也不行，每月休息四天。”

林萧跟路靳声那点儿事，顾柠知道。

她想拒绝。

但林萧却异常坚决。

她红唇含住烟头，缓缓喷出淡灰色的烟雾，一副不在意的样子：“我跟他老早就睡过了，谈不上牺牲不牺牲的！”

顾柠没好意思接话。

林萧拍拍她的手：“倒是有件事情，你得上心！你还记得魏老师吗？我听说国内有个大款设了个项目基金，邀请他回来主持，条件是让魏老师带带他的小三儿！”

顾柠嗯了一声：“我知道！是祁渊请的。”

林萧惊到了：“那个小三儿就是白薇薇啊？……顾柠你说这两个人怎么这么阴魂不散呢！当年若不是那个意外，你早就跟着魏老师出国深造了，哪还用得着侍候祁渊！”

林萧吸了口烟，压压惊。

最后她吐槽：“他祁渊就是金刚钻，这睡一觉的代价也太他么大了！”

她以为顾柠会退缩。

顾柠却淡声开口：“魏老师给我打电话了。他说希望在国内的四年，我能跟着他学习。”

林萧挺激动的，把香烟给熄了。

“这机会要是错过，顾柠，我第一个不放过你。”

顾柠浅笑：“我知道。”

心情总算是松了些，顾柠将碗盘收拾好，又洗了澡回到床上。

林萧已经睡着了。

顾柠躺到她身边，忍不住将头靠在林萧肩侧……她太想林萧了，只要有林萧在，似乎什么都不是难事儿。

……

第二天一早，林萧就把顾柠带到路靳声名下的酒店。

B市最高端的皇霆酒店。

准六星。

平时这种事儿，轮不到路靳声操心，但是为了表示对林萧的“重视”，路靳声还是亲自见了顾柠，给她安排了工作。

每晚8点到11点，

三个小时的工作时间，月薪六万，可以说十分优渥了。

顾柠心里知道，路靳声是看在林萧的面子上。

她看向林萧。

林萧冲她抛了个媚眼。

路靳声睨了她一眼，叫来酒店的经理，让他带顾柠去熟悉环境……等人离开，路靳声走到门口，将门反锁上。

这间办公室，附带了休息室。

但他偏偏不用，直接在办公桌上就把林萧给上了。

开始林萧不乐意，死死咬着他的肩头。路靳俯低了身子，薄唇附在她耳后根嗤笑一声：“两个月没碰你，会咬人了？”

他很久没沾女人，自然激烈了好几回，

林萧被折磨得死去活来。

事毕，他也不管她，直接抽身把人丢在那儿自己去冲澡了。

浴室里传来水流声音……

林萧慢慢从办公桌上下来，也不管身上有多不堪，直接点了根细长香烟，有一下没一下地抽着。

她知道路靳声不能理解，她这样儿的人，为什么对顾柠这么好。

其实，是顾柠对她好。

她跟顾柠初中就认识，那会儿她爸妈沉迷赌博，家里能卖的东西都卖了，就差卖她林萧了。

后来她爸妈输光，跳了。

她成了孤儿，没有地方住又交不起学费。同学们疏远她，用看怪物的眼神看她，终于有一天她忍不住站到了天台。

是顾柠把她从天台拽了下来。

是顾柠偷偷把她带回了家，给她换了衣服，给她洗热水澡，又去厨房拿了满满一大盘子的食物……那是林萧至死难忘的味道。

顾柠藏了她三天，

后来，顾柠央着顾时宴给她租了房子。

是顾柠……养了她六年，

没人知道顾柠对于她的意义，只要顾柠需要，她林萧什么事儿都愿意做，什么东西都可以放弃。

林萧吸完一根香烟，拉上衣服，利落走了。

路靳声洗完澡出来。

林萧早就走了。

他缓缓走到办公桌前，盯着办公桌上那一小滩水渍，微微勾了勾嘴角……其实林萧挺聪明的，他这里，祁渊都会卖个面儿。

就是不知道，祁渊有什么反应。

应该没有吧，

路靳声多多少少有耳闻，祁渊跟顾柠的婚姻开始得不愉快，结婚好几年了一直不冷不热的，孩子都没有要一个。

圈子里甚至都在打赌，祁渊什么时候会和顾柠离婚。

外头，不是说养了一个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