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如黎错愕地看着顾淮峥，周身血液回冷。

眼前逐渐模糊，沈如黎藏在被子下的手死死抓住自己的腿，将那抹酸涩情绪强行抑制住。

她扯了扯嘴角，勉强挤出一抹笑，耳边却再次传来顾淮峥的声音。

\"当初要不是因为我，你根本还不了你父亲的债。\"

他挑眉看着沈如黎：\"怎么？在我身边待得久了，就真的以为卖身钱那么好赚？\"

沈如黎的心猛地刺痛，细细密密地卷噬着，几乎要让她窒息。

顾淮峥说得对，当年要不是因为有他，沈如黎根本活不下去。

父亲常年好赌欠下高利贷、母亲因不堪重负跳楼自杀、从小相依为伴的外婆也因此重病入院，逼得沈如黎不得不休学还债。

也是在那一年，沈如黎遇见了顾淮峥。

而顾淮峥愿意出手帮她还债，供她继续读书，也是因为她那张与苏月盈有着七分相似的脸。

沈如黎深吸口气，肩膀抑制不住地颤抖。

顾淮峥身边的每一个人都知道她是他豢养的金丝雀，是他情绪无法抑制时随时取用的替代品。

所有人都知道，唯独她快忘了。

就在沈如黎快被疼痛蚕食殆尽时，顾淮峥才将捏着她下颌的手抽离。

\"你跟了我这么多年，我不会亏待你，作为补偿我在顾氏集团给你留了一个职位，明天开始你就正式进入顾氏。\"

卧室的门被关上，男人离开的背影决绝。

沈如黎瘫坐在床上，胸口的滞气终于被吐出。

她拢了拢被子遮盖住身体上残留下的痕迹，眼泪滚滚落下。

......

隔天，顾氏集团内。

身着职业包臀裙的女人将文件递交到沈如黎的手中，平淡的语气中夹杂着不屑。

\"以后你的工作就是负责与顾总对接，这些都是需要顾总审批的文件，刚好由你送去办公室。\"

沈如黎看着女人踩着高跟鞋离开，周围满是打量的目光。

见沈如黎朝着总裁办公室走去，寂静的办公室内不知谁发出一声嗤笑。

\"谁都知道顾总最讨厌有人在苏小姐来的时候打扰了，别是刚来了顾氏一天就被赶出去。\"

办公室外。

沈如黎抱着文件刚要敲响办公室的门，一道温婉的声音突然从里面传来 -- --

\"淮峥，听说你把她安排进公司了？\"

沈如黎的手顿在半空中。

这声音......是苏月盈？

顾淮峥低沉磁性的声音传来，语气中满是温柔。

\"随便打发的补偿而已。\"

沈如黎站在办公室的门外，攥着文件的手逐渐收紧。

她屏住呼吸，听着苏月盈轻轻一笑，声音温和：\"她毕竟替我陪了你这么多年，这些也是她该得的。\"

沈如黎身子一颤，就这一瞬间想要逃离。

苏月盈知道这一切。

她觉得讽刺，苏月盈温柔的话语传到耳边也只剩下施舍。

沈如黎转身想要逃，却在下一秒听到顾淮峥笑着说道 -- --

\"既然你回来了，那我们的婚礼是不是可以提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