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胤衍看着小姑娘笑靥如花的模样，喉头微滚，忍不住俯身在她唇畔上咬了一口。

苏意凝身子顿时僵住。

“爷，我还有些头晕，今天能不能……”

见她紧张的模样，萧胤衍屈指在她脑门上弹了一下，和衣抱着她躺下：“我平日里在你心里就是这样的？”

“唔！”

苏意凝捂着额头，鼓着腮帮子敢怒不敢言。

他可不就是这样吗？

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错觉，自从玉佩的事情被捅开后，萧胤衍对她的态度似乎好了不少。

头晕不是假的，苏意凝在乱七八糟的想法中逐渐睡去。

等到她睡熟之后，萧胤衍睁开眸子，起身替她盖好被子出去。

戚风就在外头，见他出来，道：“主子，那个丫头怎么处理？”

“暂时先关着，等明日娇娇醒了再做打算，你重新安排一个靠得住的丫头过来伺候她。”

戚风应了一声，却不明白萧胤衍这么做的理由。

这处别庄是萧胤衍的私产，除了心腹几乎没人知道，进了这别庄暗房的，就没一个是能出来的。

他记得明明苏意凝每次逃跑都是那丫头来通风报信，主子为什么还要将她关进暗房。

但他也没多问，主子吩咐的事情，照做就是。

“你去查查苏国公府的事情，沉寂了这么多年，曾经的旧账也该算算了。”

清冷的月光洒下，衬的萧胤衍精致的脸愈发冰冷，带着肃杀的意味，“提前做些准备，过几日回上京。”

“是！”

戚风心中一凛。

自从主子把如今的圣上扶持登基后，就没再回过上京。

如今忽然要回去，戚风暗叹一声。

上京的天，要变了。

……

苏意凝醒来的时候，身侧的床是空的。

她伸手摸了摸，没有温度，萧胤衍走了应该有会子了。

听见动静，一个丫鬟从外边进来，手中端着木盆。

“奴婢伺候小姐洗漱。”

见是个生面孔，苏意凝拧眉：“你是谁？金环呢？”

她反应过来，从昨日开始，就没再见到过金环。

往日她逃跑被抓回来，金环总是第一时间来假惺惺问候，不可能会错过看她凄惨模样的机会。

“回小姐的话，奴婢名叫闻柳，是主子安排过来伺候小姐的，主子说，小姐醒了若是想找金环，就让奴婢带您去暗房。”

“暗房？”

这名字听起来就不是什么好地方，苏意凝虽然疑惑，但没多问。

闻柳伺候着她洗漱完，又用过早膳，带着她去了暗房。

说是暗房，实则和地牢差不多。

临进去前，闻柳迟疑了一瞬：“小姐，暗房内脏污，您真的要进去吗？”

“进。”

前世诏狱她都待过，怎么会怕一个小小的暗房？

更何况，她一定要见金环。

重生后，第一刀，自然要开在金环身上！

进去之后，苏意凝才知道，诏狱比起萧胤衍的暗房，简直不值一提。

她跟着闻柳走过一众血淋淋的刑具，听着耳边回荡的此起彼伏的凄厉惨叫，面色发白。

眼前一个个房间犹如铁箱子，她看不见里面的情况，但那些凄厉惨叫足以彰显里面的人在经历什么样的炼狱。

反观闻柳，提着灯笼面不改色，连眼皮子都没颤一下，甚至时不时转身淡淡提醒苏意凝注意脚下。

果然，萧胤衍手下的人，就连婢女也不是等闲之辈。

苏意凝忍不住问道：“进了这暗房的人最后都怎样处置？”

闻柳语气平淡：“没人能活着从暗房出去。”

苏意凝皱眉。

她昨日那番话，根本不足以让萧胤衍将金环关进暗房，唯一的可能就是，萧胤衍真的知道她和苏婉宁之间的过节，他在给她出气。

最终两人停在一个小隔间前，闻柳打开门道：“小姐，奴婢就在这里等着，有事您叫奴婢一声就成，主子说了，怎么处置她您说了算。”

苏意凝点了点头，接过灯笼进去。

隔间很小，味道也极其难闻。

借着昏黄灯光，苏意凝看清了躺在角落奄奄一息的金环。

她身上的衣服已经破破烂烂，浑身遍布血痕，模样凄惨叫人不忍直视，进了暗房的人，无论犯没犯错，都会用带着倒刺的铁鞭子沾着盐水抽上一顿。

苏意凝看着这一切只觉得心中爽快。

“金环。”

她轻轻出声，地上的人一抖，抬头看过来，顿时大喜尖叫：“小姐！小姐你来了！你是来救我的吗？快带我出去！”

“出去？”

苏意凝嗤笑一声，仿佛听见了什么笑话一般。

她踱步过去，绣着牡丹的精致鞋尖狠狠碾上金环的手指。

十指连心，金环痛苦惨叫。

苏意凝脚下力气更大。

前世，她落入诏狱，金环就是这般对她。

“我待你不差，你为何要做苏婉宁的狗？”

金环痛极，却拒不承认：“小姐，你在说什么？我听不懂……啊！”

她话没说完，苏意凝从墙上抽出鞭子，狠狠抽在她身上。

“听不懂那就别听了，好好受着就是。”

一连挨了几鞭子，金环终于扛不住，她涕泗横流，看起来恶心又可怜。

“小姐，我知错了！我不该听二小姐的话，可是二小姐与二皇子用我弟弟威胁我，我不敢不从啊！”

“是吗？”

苏意凝不置可否，鞭子依旧没停，直打的金环逐渐出气多进气少才停下。

前世金环可不是这么说的。

她对下人向来和气，但金环自诩美貌，心比天高，从前在苏国公府就趾高气昂，后来更是打着苏国公府的名义在外头无比跋扈。

苏意凝怕她这性子日后祸从口出要吃亏，浅浅教训了两句，没成想被她记恨上，苏婉宁只花了一百两银子，就买了她背叛。

简直可笑。

“你就在这里熬着吧，我会让他们好好关照你的。”

扔下这句话，苏意凝再也没管金环，带着闻柳出了暗房。

“小姐，那丫头怎么处置？”

“别让她轻易死了。”

“是。”

等到苏意凝回院子时，萧胤衍已经回来，正坐在书案后。

闻柳十分有眼力见的离开，替二人关上房门。

今日的萧胤衍罕见的穿了一件月色长袍，掩去了身上肃杀的气息。

分明二十有七的男人，此时垂眸看着手中的书信，窗外的光洒在他侧脸以及长长的眼睫上，竟无端生出几丝少年感。

听见关门声，萧胤衍抬眸。

在他抬眸的一瞬间，那几分少年感顿时消散。

萧胤衍有一双极具攻击性的狭长眸子，眼底没什么情绪瞧着人时，总叫人心悸。

只剩他们两人，苏意凝还是抑制不住的紧张。

“过来。”

萧胤衍放下手中书信，冲她招招手。

苏意凝乖巧过去，才近身就被男人搂进怀里，坐在他腿上。

她惊呼一声，下意识搂住男人的脖子，满脸通红：“爷。”

“见过了？”

萧胤衍捏了捏她的小脸，挑眉问道。

苏意凝一愣，随即明白过来，她点了点头：“见过了。”

关于金环的事情，她咬了咬唇，决定还是明问。

说到底，她不明白为什么萧胤衍知道她的身份还要这样对她，但她更不愿意再做萧胤衍的玩物，有了玉佩的事情，加上他的态度，苏意凝的胆子也大了几分。

“爷是不是一早就知道我的身份，也知道我因何流落至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