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故人见面，却是物是人非。

“见过大哥。”苏怜月正想着，苏怜衣已然向苏祈年福了一礼，“我和二姐姐方才从母亲房里出来，正要带二姐姐回房休息。”

说着，苏怜衣想起什么似的，看看苏怜月，向苏祈年介绍道：“对了，方才忘了和大哥说，这位就是二姐姐怜月。”

苏怜月闻言，将目光从萧文渊的面上收回，向苏祈年欠了欠身，“怜月见过大哥。”

苏祈年目光落在她的身上，眉心便皱起来，背着双手，打量地道：“你就是怜月？”

苏怜月颔首，“正是。”

苏祈年面色微沉，“二妹妹一直在外养病，如今回来是好事，但你也该懂点规矩，方才回来就把祖母气病了，这是小辈们该做的事情吗？你的恭敬和孝悌在哪里？”

苏怜衣面上露出些许尴尬，想要打圆场，“大哥，这件事……”

苏怜月却开口，打断苏怜衣的话，“大哥方才是从外面回来的吧？”

苏祈年不知她为何突然这样说，紧皱眉头，“是又如何？”

苏怜月淡定自若地道：“大哥既然是从外面回来的，想必还不知晓事情的全过程，既然未知全貌，又何必这么快下定论？大哥什么都不知道，就质问我孝悌何在，大哥孝悌又在哪里？我以为，一直养在宁远侯府中的大哥，理应比我更懂规矩，您说是吗？”

她不咸不淡，不徐不疾，把苏祈年噎了个够呛。

苏祈年黑着脸，还没说话。

旁边却传来一声轻笑。

在场的人，立即将目光全部放在萧文渊面上。

苏祈年瞧见萧文渊，才想起来还有外人在，神色有些尴尬，“文渊兄，你还笑……”

萧文渊连连拱手，做道歉状，忍着笑意道：“是我的错，我只是觉得，文思兄家的二妹妹，十分有趣。”

说着，他的目光便落在苏怜月的面上，眼底含着笑意，眉尾的红痣，似乎也更加耀眼一些。

但苏怜月却从他的眼底，看到一丝审视之色。

苏祈年不好在外人面前说什么，理了理神色，道：“忘了跟你们介绍，这位是定国公家的世子，萧文渊。”

“怜衣见过世子。”苏怜衣闻言，怯怯地往后退了半步，向萧文渊行了一礼，但眼神里，藏着一抹异样之色。

苏怜月见此，跟着福了一礼，“见过世子。”

萧文渊弯了弯好看的唇角，打量着苏怜月，“见过两位妹妹。”

听到他那轻佻的语气，苏怜月心下微微诧异，以往见过的萧文渊，好像并不是这个样子……

她记忆中的萧文渊，不怎么爱说笑，难不成病了一场，性子都变了？

“好了，不说这些了，我和世子是回来取东西的，刚好听闻祖母和母亲都病了，世子便想随我去看看。”苏祈年想起自己要做的事情，把话题拉回来，望着苏怜月，却还是忍不住板着脸，带着一副与年龄不相符的老成道：“怜月，你既然是小辈，无论如何，都应该对祖母客气一点，她毕竟是你的祖母，如今年事已高，你……”

“大哥与其担心别人，不如担心担心你自己的安危比较好。”

苏怜月开口打断苏祈年的陈词滥调。

苏祈年根本就不知道家里具体发生了什么，只是古板的一味说教。

苏怜月一个字都不想听。

苏祈年闻言，眉心一皱，还以为苏怜月就是不想听他的话，故意这么堵他，他面色更是沉了沉，“我这么说你是为了你好，如今是在京城中，比不得你以前所处的地方。”

“我这么说，也是为了大哥好。”

苏怜月望向苏祈年，微微一笑，“大哥，你人中有黑气入口，年寿枯黑，眼底泛红似火烧，皆是短命之相，鉴于你我是兄妹的份上，我提醒你一句，近三日不要出门，尤其是不要靠近火源，多的我就不说了，我言尽于此，告辞。”

苏怜月说完，不卑不亢地向苏祈年和萧文渊福了一礼，便目不斜视地提步向前走去。

两个人擦肩而过，萧文渊不由转过头，盯着苏怜月的背影，眸色渐渐沉下来，带着一丝疑惑。

不知为何，他在苏怜月身上，察觉到一丝熟悉的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