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这小海棠还挺凶的加入书架

第8章 这小海棠还挺凶的
发布时间: 2023-09-04 14:15:25

谢砚被骂得脸上涨红,衬着那两个巴掌印更是羞愤难抑。

盛兰雪见谢砚眼睛发红的样子,忍不住在旁开口:“王妃也是尊贵之人,怎能开口闭口都是贱人?”

“况且阿砚哥哥也不知道妹妹会出事,是她任性在前伤了阿兄的心,阿兄才让她回寺中自省,王妃怎能不辨黑白就打阿砚哥哥…”

啪!

夜王妃反手就扇了过去:“你算什么东西,也配叫我儿子哥哥?”

“怎么,攀上了盛家还不够,如今还想爬我夜王府的门?!”

盛兰雪耳边轰鸣,脑子里嗡嗡作响。

谢砚连忙扶住踉跄的少女,横身挡在她身前:

“母亲,这事是我的错,是我不够周全才让晚棠受伤,可是这一切跟兰雪没有关系,她没有伤害过晚棠,也心性善良从不争抢,是晚棠咄咄逼人……”

“你给我闭嘴!”

夜王妃冷笑,“她要是不争不抢,就该有自知之明,待在盛家别出来招摇,她要是待晚棠好,就不会拉着你们将晚棠扔在䧿山之上,让晚棠险些没命。”

“可是……”

谢砚还想说话,一直安静的盛晚棠突然出声:“谢世子。”

谢砚猛地扭头:“你叫我什么?”

“谢世子。”

盛晚棠看着谢砚有些不敢置信的脸,仿佛觉得她的这般唤他是无理取闹,一副痛心疾首的模样。

她突然就觉恶心。

晚棠垂眸遮掩冷笑,再抬眼时漠然至极:

“谢世子一直说我咄咄逼人,我逼过盛兰雪什么?”

谢砚看着往日总拽着他衣袖唤他表哥,与她撒娇耍赖的盛晚棠满脸冷漠地看着他,他忍不住皱眉:“表妹…”

“不敢攀世子贵亲。”

谢砚被打断话差点噎住,只能忍着气道:“晚棠,你别这样。我知道你受了委屈,可有什么话我们回去再说…”

“为什么要回去?”

晚棠毫不客气,“我行得正坐得端,没什么不可见人之事,谢世子既然这般理直气壮,何惧人前对质?”

“晚棠!”

谢砚见她油盐不进有些生气,“你别任性。”

盛晚棠冷了眼。

又是这句话,又是叫她别任性。

她上辈子简直听得够够的。

盛晚棠言语陡然尖锐:“我与世子讲道理,世子说我任性,我若是任性之时,世子是不是又要说我跋扈不讲道理?”

“人之生也直,心直则身直,可立地参天,君子仰不愧于天,义以方外。”

“谢世子要是问心无愧,坦荡光明,觉得你从无冤枉我之说,䧿山之事也非你之过,那你又何必拿任性二字来堵我的嘴,还是世子早知理亏,只是仗着表兄妹情谊,拿你我二人之间的亲缘逼我退让?”

“我没有!”

“既然没有,你怕什么?”

满室皆静,惟独裴慎戏谑笑了声。

他有些散漫地瞧着小姑娘跟只张牙舞爪的猫儿似的,将谢砚问得哑口无言,眸中弥漫着笑,连下颚轻扬时也绷出一丝带笑的弧度。

盛晚棠仿佛得了鼓励,下意识挺直了背脊,学着初见裴慎时他满是冷冽睥睨的神情。

“你总说我欺负盛兰雪,敢问谢世子,盛兰雪入京这半年有余,我做了什么事情让你觉得我欺负她?”

“你……”

谢砚张嘴就想说什么,可话到了嘴边脑子里却一片茫然。

他曾有几次去盛家时看到盛兰雪落泪,一问她便吞吞吐吐,问她是不是受了委屈她也只掉眼泪,而且盛兰雪跟晚棠相处时总是怯生生的红着眼圈,晚棠又总是发脾气。

谢砚便下意识觉得是晚棠欺负了盛兰雪。

可要说晚棠怎么欺负了,又做了什么,谢砚居然一时间根本说不出来。

晚棠见状嘲讽:“怎么,谢世子哑了?”

谢砚张了张嘴,满是羞窘:“我哪能知道你在盛家做了什么,反正你就是欺负她了,要不然她怎么会每次提起你时就落泪?”

“兰雪身世凄苦,以前过的也甚是清贫,她好不容易才回到盛家,她也是你亲姐姐,你为何不愿善待于她,非得咄咄逼人,让她连二房院门都进不去,只能委屈待在大房那边?”

“难道不是她为了黏着盛砚修才留在大房。”晚棠嗤笑,“况且我凭什么要善待她,她算我哪门子的姐姐,她不过是……”

“晚棠!”

盛兰雪听到盛晚棠的话时心中就是一咯噔,眼见她要说出不该说的,急得就挂着眼泪打断。

“我知道你不喜欢我,也知道我不该回盛家,我不该碰了夫人的长明灯,更不该央求着阿兄带我去灵云寺,你不喜欢我,我往后都避着你。”

“你我是至亲姐妹,又都是盛家血脉,父亲已经走了二房只剩下我们两人,我们本就该彼此照顾,你别说气话,伯父和祖母知道后会生气的……”

盛晚棠闻言看着那张哭得梨花带雨的脸,看着曾经高高在上,一掉眼泪就能让她万劫不复的女人。

到了这个时候,她还想拿盛老夫人和盛言来压她?

她居然还敢提父亲?

她哪来的脸!

“我从不说气话,我只是想要谢世子明白,我盛晚棠从来没有对不起你盛兰雪!”

盛晚棠坐在四轮车上毫无半点心软,只神色厌恶,

“半年前你跟着三叔从安州回来,说是我父亲在外留下的血脉,你拿着我父亲跟你阿娘当年露水情缘留的情信,哭着说你阿娘死了你无处可去。”

“你跪在府中哀求,说你只是想要有个栖身之地,我见你可怜答应下来,伯父和祖母为保国公府声誉,逼我对外说你是我母亲身边良奴生的女儿。”

“我本不愿跟你计较,又怜你无法抉择自己出身,听从伯父他们的话,让你以外室女充作庶女得享国公府女娘的体面,可是你不该这么欺我。”

盛兰雪脑子里嗡的炸裂开来。

整个钱家前内堂都是哗然。

谢砚不敢置信:“你胡说什么,什么外室女?”

“盛砚修难道没有告诉过你,盛兰雪的生母根本就不是我母亲身边良奴,也从未纳入过盛家大门。”

谢砚猛地看向盛兰雪。

“我不是,我是盛家庶女…”

“那你可敢去官府调看你生母籍书,又可敢把她的纳妾文书拿出来?”

盛兰雪被晚棠问的脸煞白。

她回到盛家之后,一切都格外顺遂。

盛言他们让她充作二房庶女,盛晚棠又是个耳根子软的,几人缠磨一阵她就算不高兴也还是答应了下来。

二房除了盛晚棠外就在没有别的能主事的人,只要晚棠信了她身份,盛言他们自然也不会多费工夫去安排她生母籍贯出身,更没有去全了纳妾的文书之物。

如今这些东西都成了板上钉钉的铁证。

盛兰雪这副心虚至极的样子落在其他人眼里,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那盛家居然真的以外室女充作庶女!

谢砚紧紧咬牙怒声道:“你居然骗我?”

“我没有……”

盛兰雪想要去抓谢砚衣袖,却被他猛地拂开,

“你居然是个外室女?!”

他看着眼前之人泪眼朦胧,再无往日怜惜。

谢砚喜欢盛兰雪柔弱善良,怜惜她过往清苦,可那前提是她是良家出身,而且天真柔善,性情单纯,可盛兰雪却在这么大的事情上面骗了他。

一个身份不明来历可耻的外室女,他堂堂夜王府世子却将其当个宝。

哪怕不用抬头,他都能感受到周围那些耻笑目光。

更能想到今日之事传扬出去后,他会怎样被人嘲笑。

谢砚只觉怒气冲头:“贱人!”

盛兰雪脸上血色尽消:“阿砚哥哥。”

“别叫我!”

谢砚满是嫌恶地甩开盛兰雪想要拉他的手:“晚棠,我不知道……”

他想解释,想说他不知道盛兰雪身份。

可盛晚棠却只是面色嘲讽地看着他,丝毫没有想要给他台阶下的意思:“那表哥可真蠢。”

“你!”

“被女子哄骗是蠢,被盛砚修欺瞒是蠢,不知真相就替人出头更是蠢上加蠢。”

谢砚被骂得脸乍青乍白。

眼见周围人憋着笑意肩头抖动,他怒极羞愤之下转身就走。

裴慎伸手支着头,长睫微落带起一片笑意。

这小海棠,还挺凶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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