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人间佛子，呸。

温苒觉得这人根本就是恶魔，挺会戳人家伤疤。

“小叔，昨晚我在床上伺候得你不错吧，怎么下了床就不认人呢？”

她笑得乖巧，眼波轻掠间就有勾人三分的能力。

言语间半点儿都没有被抛下的狼狈和懊恼。

前排的简沉默默放下了挡车板，不敢继续听后面的动静。

“伺候得不错？”

晏司寒重复着这几个字，接着眼尾懒懒一扫，“像死人一样，只会叫，不会动，不错在哪里？”

温苒牙根都咬紧了，皮笑肉不笑。

“为难小叔在一个死人身上折腾这么久，那狠劲儿，让我以为你这辈子没见过女人呢。”

反唇相讥，微翘的唇珠抿着，显得有些可怜。

倾身就要下车，却被一只手强硬拉回。

晏司寒的指尖落在她的手腕处，把人禁锢着，抬头对前方说道：“回壹号院。”

京城壹号院，是晏司寒住的地方。

看来他不打算去赴宴了，尽管他是这次宴会的主角。

温苒愣住，正好她这副狼狈的样子，去了也只会受气，索性直接靠在他怀里。

晏司寒低头看他，眼神晦暗不明，像凛冬的雪。

“不走了？”

“小叔这话说的，死人又怎么会走路。”

“......”

扳回一局。

温苒心满意足的坐回去，也不在意是不是弄湿了他的西装。

去壹号院的路上，两人都默契的没有再说话。

温苒清楚，晏司寒这么对她，并不是因为怜惜或者心动。

他站在食物链顶端，十七岁那年就在虎狼环伺的华尔街打响了名气，一手促成当年最大的企业并购案。

那场影响了大半个世界的商业饕餮盛宴，由他一手策划。

他的成名，是踩在万千枯骨之上，这样的男人，本就没有心。

温苒觉得冷，忍不住打了个喷嚏。

一块干净的毯子扔了过来，她抬头望去，发现他单手在膝盖上的文件批阅着，并未给她眼神。

“小叔，谢谢啦。”

接过后，她擦拭着还在滴水的头发。

壹号院大门就在前方，两扇铁门缓缓拉开。

饶是见过了大场面，温苒还是被里面的造景吸引。

汽车最后在别墅门口停下，前排的简沉下车，恭敬打开了车门。

温苒被外面的冷风一吹，冷得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小跑着跟上晏司寒，忍不住得意，“小叔，我是不是第一个踏入这里的女人？”

清隽的背影停下，温苒一下撞了上去。

他的眼里有着几分笑意，指了指不远处还在修剪枝条的女佣人，“不是。”

“那我总该是第一个爬床成功的女人吧？”

下巴被人桎梏，她被迫仰头。

对上晏司寒的眼神时，温苒没来由的有些慌。

这场游戏是她要开始的，可什么时候结束，却不是她说了算。

“是。”

回答的很坦荡。

温苒一下子不知道该说什么，只觉得大脑骤然触礁，短暂抛锚。

等回神时，男人已经走远。

她深吸一口气，咬了咬唇。

又跟上去，没心没肺问道：“那小叔以后会罩我么？”

已经进入别墅大厅，他单手扯着脖子间的领带，那串佛珠黑得晃眼。

“看你表现。”

这是要和她长期保持关系的意思了。

温苒想到晏熠川，那点微末的后悔顿时消失。

晏熠川觉得她无趣，晏熠川的妈妈说她有分寸，温家人以为她乖巧。

但他们都错了，她是个疯子。

“小叔放心，我一定好好伺候您。”

晏司寒挑眉，漆黑的瞳孔里全是淡漠。

他解开脖子间最上面的几颗扣子，将她打横一抱。

“没腻之前，罩着你。”

“小叔不嫌我在床上是个死人了？”

这是还在记恨刚刚的事儿。

晏司寒的主卧没开灯，直接将人按在了门上。

“不嫌，你躺着就好。”

温苒真庆幸自己有一副冰肌玉骨，有一张好样貌。

来不及思考太多，便又坠了进去。

两人的身体靠得最近，最亲密，灵魂却飘得很远。

温苒太清楚了，晏司寒他是极端，是能吞没一切的疯狂。

爱上晏熠川，她还能全身而退。

但若爱上晏司寒，是万劫不复，是真正的浩劫。

*

她在壹号院又待了一晚上，早上回到公寓收拾了一番，就去了公司。

手机上有无数个未接来电，有的来自温家，有的来自晏熠川的妈妈陈青岚。

昨晚那场家宴，因为晏司寒的缺席，自然没能办下去。

不过她作为准儿媳，没能出场却是不礼貌。

她主动打了个电话过去，还未开口，里面便传来陈青岚的质问。

“我不是让你看着熠川么？今早公司那边有人反馈，他已经半个月都没出现了。温苒，你到底在做什么？”

温苒已经到了公司门口，抬头看着高耸入云的晏氏大楼。

“阿姨，他也不接我电话。”

“那你不知道去找？温苒，我以为你是聪明人，我把你安排进晏氏，就是希望你看着他，现在他小叔回来了，晏氏内部肯定会动荡，你是京大金融专业的高材生，应该知道这意味着什么。”

晏司寒此前极少坐镇晏氏，他一直在国外进行远程操控。

即使是这样，从他接手晏氏以来，业绩也节节攀升，股价更是翻了几倍。

如今他回来了，那些在晏氏高楼上混吃等死的蛀虫，自然该慌张了。

“温苒，你自己好好想想吧，你若是看不住人，那这联姻，我想也没什么必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