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坐下后，陈总直接开门见山。

“上市虽好，可这和我们本身的经营理念相违背。”

扬川注重产品质量，但上市的成本巨大。

对公司而言，上市能带来更多融资，扩大公司的体量。

对扬川的股东而言，能快速套现。

但随之而来的也有不少负面影响，扬川会被短期利益绑架，为了达到短期目的，质量上就得消减，这是陈总绝对不愿意看到的。

“陈总，一个企业的作用是创造就业和生产新产品，如果之后企业将精力放在偿还公司债务上，它在质量上就不能两者兼顾，如今您拥有公司的控制权，商氏可以承诺您，一旦收购成功，扬川可以借助商氏的壳上市，并且您依然拥有公司的控制权，商氏将花更多的钱在产品的研发上，不会强制总部搬离镇上。”

依然拥有公司的控制权，这个诱惑是巨大的。

其他公司虽然给出了更高的价格，但和控制权相比，啥都不是。

陈总仔细打量了乔惜一眼，知道自己不能表现得太动心，否则就失去了主动权。

“乔小姐，若是明天九点之前，我能收到商氏的竞标书，咱们再详谈。”

毕竟，如今的一切条件，都只是乔惜的空口白文。

乔惜松了口气，扬川这口蛋糕对商氏来说，确实不值一提，只是一个小小的控制权而已，商氏根本就不在乎。

但现在最重要的问题还是竞标书，陈总明显对她所说的已经动心，只要竞标书能送过来，收购扬川就是板上钉钉。

“陈总放心，我一定竭尽全力。”

短暂的谈判还算友好，乔惜揉了揉酸涩的眼睛，给自己定了傍晚八点的航班。

等到达公司时，部门内还有不少人在加班。

同事们三三两两的围在向雁面前，跟她道喜。

向雁满脸红光，嘴角都勾了起来，看到她，眉毛得意的扬了扬。

乔惜脸上并未多少表情，她之所以在接了商明远的电话后还去扬川，无非是不想浪费自己花费了几个通宵写出来的募股说明书。

同时，还埋下了一个雷。

陈总答应考虑与商氏的合作，是被这份长达七十五页的募股说明书打动，不然连他的面都见不到，名和利在他眼里什么都不是，他要的是诚意，考虑的是几千个员工的利益。

这个位置不让她坐，明天与扬川的见面，埋下的雷就会被引爆。

正好，她乐得看戏。

十分钟后，向雁来到她的工位，眼底的傲气都快遮掩不住。

“扬川的那些资料，你待会儿传我一下，商总监已经把竞标书给我了，明天我和扬川去谈。”

“没有资料。”

向雁脸色一白，气得胸口起伏，“你什么意思？”

乔惜收回目光，轻笑了一下，“资料是我个人的，是我自己亲自跑市场得来的，不属于公司。”

“乔惜，你也别怪我说实话，你就是太过斤斤计较，难怪商总监不喜欢你。”

向雁终于露出了野心，“商总监不在，部门里就是我说了算，不交出资料，你明天别来公司。”

这份底气是商明远给她的。

向雁爽快极了，嘴角上扬。

乔惜短暂沉默，她在这个位置为商明远做了多少事，如今对方毫不留情，把她像丢垃圾一样丢开，光是想想心口就一阵憋闷。

“何止是明天，以后我都不会来上班，告诉商明远，没有我，扬川的收购别想成功。”

“哈，你以为自己是什么东西？！没了你，签约只会更顺利！你要想辞职随意，没人留你。”

乔惜懒得多说，实在不想继续在部门内浪费自己的精力。

反正雷已经埋下，陈总明早绝对挑刺。

想到这群自诩为精英的人被为难的模样，心底爽快了许多。

商明远真以为她离了商氏就没其他去处了么？

他根本就没意识到一件事，他这几年能在商氏的年轻一辈里脱颖而出，全是她殚精竭虑的结果。

而另一边，商明远时不时的便要看看手机，最迟不过今晚，乔惜就会主动道歉。

毕竟得罪了他，她没法和乔家交代。

他冷哼着将手机在掌心转了转，只要乔惜认错，并且承诺不再找千凝的麻烦，他也不是不能原谅对方。

毕竟乔惜的工作能力确实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