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谢恩加入书架
她明明是在笑,徐婉容却觉得心口发寒,好像自己的心思都被苏鸢看透了。
她挤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表妹也知道我素来胆小……”
胆小?
上辈子徐婉容拿着浸了盐水的蛇鞭抽打的自己的时候可从来没有露出一丝害怕之色!
心里越恨,苏鸢的笑容就越发灿烂。
五十棍打完,婆子当场没了气息。
小容氏定定的站在原地,半晌才缓过神来,她踉跄的走过来,一把将徐婉容扯到身后护着。
疾言厉色道:“阿鸢!你在闹什么?!”
“纵然是婉儿她查错了人,那也是一片好心!”
“你怎么能如此吓唬她!”
小容氏微微蹙起柳叶眉,轻叹一声,“我知你性子骄纵,但我到底是你的长辈。”
“你今日故意撤了凉亭的矮凳,又是疑心婉儿指使婆子害死珍珠,这些便罢了。”
她一副心痛不已的模样,“竟然还让手下人这般粗鲁的对待我们……”
“你这般行径,若是下人乱嚼舌根,怕是对你的名声不好啊。”
小容氏三言两语,就将苏鸢今日的举动说成了不敬长辈,蛮横骄纵。
“姨母说笑了。”苏鸢淡淡一笑,“是那恶奴诬陷表姐,我这是在帮表姐,让她瞧清楚用心险恶之人的下场。”
“至于乱嚼舌根?”
“这里的下人都是王府的下人,而我是王府的主子。”
她视线扫了一圈,身上多了几分迫人的气势。
“你们有谁敢背着主子说三道四?”
苏护和兰枝最先跪下,剩下的下人也相继跪了一地。
“奴才不敢!”
苏鸢莞尔一笑,“姨母听见了吗?”
她鲜少在徐婉容母女面前露出高高在上的姿态,是以徐婉容她们都快忘了,苏鸢才是镇南王府尊贵无比的大小姐。
瞧见苏鸢脸上的笑容,小容氏只觉得十分刺眼,同样是容氏女,容妙音是身份尊贵的镇南王妃,她却只是个小小副将的妻子!
小容氏压下心底的不甘,笑着道:“是姨母想岔了。”
“我明白,姨母也是忧心表姐。”苏鸢话锋一转,笑吟吟的,“既然表姐受到了惊吓就早些回去歇着吧。”
“来人,送姨母回锦兰院。”
“流朱跟着回锦兰院。”苏鸢看向小容氏先前带来的六个下人,“其余人都留下来打扫王府后院。”
锦兰院拢共才六个下人,苏鸢这是什么意思!
徐婉容忍不住问,“表妹,你这是何意?”
苏鸢轻笑道:“锦兰院不大,且只有姨母和表姐住着,哪里需要用得着这么多下人,有流朱一人足以。”
这哪里够了!
徐婉容还想说什么,被小容氏拉住。
小容氏脸上没有半分怒意,反而笑着道:“阿鸢说的对,这么多人留在锦兰院也是浪费。”
待徐婉容母女二人走远,兰枝才敢“噗嗤”
一声笑出声。
苏鸢扭头看向自己的贴身婢女。
“奴才实在忍不住,主子方才可瞧见了,表小姐的脸色一阵青一阵白的……”
想起自家主子平日里听不得身边人说徐婉容母女的不是,兰枝连忙打住,死死捂住嘴。
苏鸢瞅她一眼,勾唇道:“你想说便说,我不怪罪。”
“那奴才可就说了?”兰枝看主子瞧着没有不开心,“表小姐母女俩明明是寄住在王府,却半点没有寄人篱下的分寸,总是对着我们颐指气使……”
兰枝是个话痨,絮絮叨叨说了半天,苏鸢靠在栏杆上,一边听着,一边闻着清淡的荷香,睡意渐渐涌了上来。
这会儿功夫,苏鸢杖杀了恶奴的事情已经传遍了王府。
苏鸢实在眼皮重的厉害,抬手想叫兰枝扶她回去。
眼皮子勉强掀起一条缝,看见一道身影时顿时瞪大了!
摄政王!
他怎的来梨花小筑了?!
苏鸢整个人都清醒过来,“蹭”的一下站起来,忐忑的看着那个被下人扶着艰难挪动的身影。
他身上的血衣还未换下,只在外披了一件粗糙的麻布外袍,一瘸一拐走至凉亭外时,双膝一弯就要跪下!
“别动!”苏鸢紧张的盯着他的膝盖,再跪下去不得废了!
方才看徐婉容母女吃瘪她太高兴,险些忘了摄政王的伤!
不过她不是让人去找大夫了吗?为何他的伤口像是完全没有处理过的?
“你来此做什么?”苏鸢闻到血腥味,眉头不自觉蹙起来。
摄政王这伤都是被她害得。
若是她查的仔细一些,就不会把人扔进斗兽场,尤其想到摄政王日后完全没有因此事怪罪她,她心中的内疚更是一阵阵往上涌。
奴隶见苏鸢蹙眉,只当是自己这副脏乱模样污了主子的眼,黑沉的眸子中闪过一抹异色。
“哐当”一声,直接跪下来,伏身,额头磕在青石地砖上。
声音低哑沉闷,“主子恕罪。”
“奴才是来向主子谢恩的,多谢主子还奴才清白。”
听了这话,苏鸢更加愧疚了。
摄政王这一身伤都是拜她所赐,她方才故意折腾徐婉容母女,当着母女俩的面杖杀了那婆子也是报复的心思居多。
没成想,摄政王竟然因此特意来谢恩……
他这一跪,本来止住血的伤口又裂开了,苏鸢心里边一急,当下也顾不得什么,疾步走到他面前,两手抓住他的胳膊。
“你快起来!”
旁边的兰枝倒吸了一口冷气!天、天呐,主子这是怎么了!竟然亲自去扶一个最下等的奴隶?!
淡雅的馨香扑面而来,压过了浓烈的血腥味。
奴隶一怔,缓缓抬起头,眸中闪过一丝困惑。
苏鸢双手碰触到摄政王紧实强壮的双臂,脑中才“嗡”了一声,迟缓的意识到自己方才做了什么!
双手仿佛着了火一般,苏鸢连忙撒开手,倒退了几步。手心火热热的,她忍不住攥紧手心,摄政王的身上向来是这般火热……
脑中又冒出些不正经的画面,苏鸢深吸了一口气,故作镇定道:“你不必特意来谢恩。”
“此事原本就是我的不是,冤枉了你,害你受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