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愿揉了揉略有些发酸的鼻尖，眸子泛着水光，迎上了李湛的目光。

他一双丹凤眼，墨发束冠，仅仅是站在那里，便贵气逼人。

俊美无俦的面庞，因着他强大的气势和略显冷冽的双眸，不怒自威。

“臣女沈愿，见过王爷。”

沈愿退后几步，屈身行礼。

李湛手里拿着一串玉珠，正轻轻拨动着，颔首道：“免礼。”

沈愿又退到一边，取出帕子擦了擦额角，动作随意中透着优雅。

今儿的日照有些强烈，加上从桃花林走过来有点距离，使得她面色越发粉润，雪肌沁着点点汗珠。

李湛颀长的身形不易察觉地滞住一瞬，面不改色抬脚，继续往前。

忽的，他垂首看了看腰间，然后看向沈愿。

沈愿忍着心颤，朝他莞尔一笑，再次屈身：“臣女恭送王爷。”

柳黛眉、桃花眼，小而挺的鼻梁俏生生的挺立着，缀了光更显雪肌无暇透亮，一张樱桃小嘴抹着淡淡的口脂，粉粉嫩嫩。

削肩、柳腰，可衣衫勾勒出的身段却妖娆无比。

李湛皱了皱眉，终究是什么话也没说，领着内侍走远。

沈愿脚下一软，刚才她差点就跪了。

说不害怕是假的，毕竟他久居高位，习惯掌控生死，气势威压皆令人胆寒。

捏了捏袖中的玉佩，她长长松了口气。

为了这一出，她可是演练过无数次，无论是偷取玉佩，还是之后李湛的反应。

好在有惊无险。

沈愿又循着李湛过来的方向走去，看到一处敞开的院落。

屋里的几案上放着茶水，还冒着袅袅热气。

她想了想，拿起那个茶盏，放到唇边，朱唇微抿，在上面留下淡淡的口脂印。

嫌印得太淡，她又抿了一口，这才满意的放下茶盏，转身离去。

春风徐徐，阳光洒落在身上，让人心情愉悦。

沈愿再次来到桃花林，就看到少女们将长桌并在一处，上面摆着笔墨纸砚，不知道在玩什么。

看样子，李湛还没过来。

看到沈愿，礼部尚书的嫡女孔柔韵眼珠子转了转，主动走到沈愿身边，笑道：“沈妹妹，刚才我们都以桃花为题，作诗一首，就差你了。”

说着，不容拒绝地把她拉起来，走到长桌面前。

肃王就要来了，不能给他落下一个欺负人的印象，还能给沈愿挖坑，真是一举两得。

沈愿在道观长大，一年多前才回到京城，这些京城贵女的吟诗作对，琴棋书画，就不信她学过。

立刻就有人递上纸笔，就等着看沈愿出丑。

沈愿要来其他人的诗作，一一看过去。

有少女嗤道：“你不会是想抄袭吧？”

“不会写就直说！”

“还是又要说长得好看？”

沈愿沈愿含笑看着那一沓宣纸，余光却一直停留在某个方向。

小傻瓜，她是在拖时间呀。

待到终于瞧见那一抹玄金的衣角，沈愿唇角扬起，很是坦然地说道：“我不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