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怎么会在这？”霍庭昱一脸疑惑，扭头看向萧峥嵘，“老师，您跟无生前辈很熟？”

“呃……”萧峥嵘脸上闪过一抹复杂，随即眼神有变得很是缥缈，陷入回忆般的说道：“是啊，很多年了……当年我们一起驰骋沙场……”

见萧峥嵘一副满是怀念的模样，沈安之皱了皱眉，扭头看向霍庭昱，“同镇国公一样是领兵打仗，是他曾经的战友？”

霍庭昱闻言皱了皱眉，“不可能啊。老师的战友我也应该认识的。而且……”他朝霍熙辰努努嘴，“你见过那个老臣敢这样骂皇上的？就好像爹骂儿子似的。”

顺着他的目光，沈安之看到被无生骂的狗血喷头的霍熙辰，忍不住笑道：“还真是，这么久了，霍熙辰居然连一句还嘴的话都没说，还真跟儿子似的……”

两人正偷笑，不料无生突然转回头来，冲着霍庭昱恨铁不成钢道：“你也是个完蛋玩意儿！他这么无能，你就不会将皇位抢过来？看着他将祖宗辛苦打下来的江山弄得一团糟！”

这种大逆不道的话从他嘴里说出来，怎么还诡异地有点道理？

霍庭昱被骂的有点懵，一时间有点反应不过来。

沈安之一听顿时不愿意了，叉腰怒道：“喂！你骂他就骂他，凭什么带着霍庭昱？你是谁啊？信不信我一把毒药毒哑了你！”

她话一出口，一旁的萧峥嵘脸上瞬间露出了古怪的神情，忙不迭劝阻道：“安之，他是长辈，不得无礼。”

不料，他话还没说完，对面的无生就跟沈安之杠上了。

“你这个丫头粗鲁无礼，根本不配他！”

“你说什么？！有种再说一遍？！”上次在邺村，无生也是这样说她的，沈安之气不打一处来，撸胳臂就想冲过去。

“住手，住手。”萧峥嵘见状顿时吓了一跳，忙不迭对霍庭昱说道：“你还不快点拦住她！”

霍庭昱也很意外能在这里见到无生，只不过对于几次三番说沈安之配不上自己这事，他很不高兴，所以一点也不想拦着沈安之。

“老师，安儿心里不开心，让她发泄发泄就好了。”他眼中写满了宠溺，完全不提其他，一副听之任之的模样。

萧峥嵘气得够呛，“你不拦着？”他无奈摇摇头，“到时候你可别后悔。”

霍庭昱一脸诧异，但依旧斩钉截铁地点头道：“绝不后悔。我的夫人怎么能受委屈？”

萧峥嵘：“……”这么大岁数了，还突然被喂了把狗粮。

另一边，霍熙辰逐渐被骂的缓过来劲了。

只见他原本没有焦距的眼眸逐渐睁大，嘴巴也张得大大的，一副震惊不已的模样。

片刻之后，他缓缓叫了声，“父皇？”

霍熙辰的声音不小，且清晰无比，在场的每一个人都听得清清楚楚。

沈安之和霍庭昱自然也不例外。

“父皇？”

两人对视一眼，都从彼此的眼中看到了惊讶。

“不是，我没听错吧？”沈安之难以置信地抠了抠耳朵，不确定地问霍庭昱，“霍熙辰的父皇和你有关系吗？”

“……有。”霍庭昱似乎也没从震惊中缓过神来，表情有些茫然，“我跟他应该是同父异母。”

说罢，两人齐刷刷扭头看向萧峥嵘，眼里的迷惘浓重得好像要溢出来。

“呵呵！”萧峥嵘哂笑，幸灾乐祸道：“我都说了让你们尊重长辈，你们偏不听！”

时间仿佛凝固了一般。沈安之和霍庭昱两人沉默片刻之后才不约而同地倒吸一口凉气，“父皇？！”

霍庭昱的爹没死？

也就是说，先皇没有驾崩！

“老师，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霍庭昱倏地转头，看向萧峥嵘。

萧峥嵘摆手，“具体的我也不知道，需得你过后问太上皇。”

另一边，无生正拉开架势准备同沈安之斗嘴，见他们识破自己的身份后悻悻道：“现在哪有什么太上皇，只有无生。”他顿了下，看向霍庭昱，目光变得柔和许多，“现在先把正事解决了，其他的晚点再说。”

正说着，外面传来一阵杂乱急促的脚步声。

一名巡城卫进来禀报，“李氏已经带到，还有朝中大臣，也都带到。”

“进来吧。”面对巡城卫的时，无生完全没了之前同沈安之斗嘴时的洒脱模样，取而代之的是那种沉积多年的威压与贵气。

沈安之张了张嘴，把想要说的话咽了回去。

之前还不觉得，但眼下这么一看，无生的气质方面，和霍庭昱还真是有点像。只不过长相上两人似乎还真的不太像。

“国公爷，”沈安之瞥瞥无生，悄悄问：“霍庭昱看着跟他可一点都不像……”她顿了下，又道：“真的没弄错吗？”

萧峥嵘嘴角抽搐，弹了下她的脑壳，哭笑不得道：“瞎说什么？！景澜那是随了他的母亲。”说着，他似有陷入了某种回忆——

“想当年，景澜的母亲与太上皇一见钟情。太上皇甚至在丽妃怀孕期间，就宣称若腹中孩儿是男孩，定是太子之位。”

“哦，对了，当年的李氏也不是皇后。”萧峥嵘不屑道：“太上皇常年带兵打仗，还根本没有立后。”

沈安之和霍庭昱听完后都震惊不已，隐隐从萧峥嵘的话中听出了一丝不同寻常的味道来……

这时，士兵带着李太后和霍子墨回来了，后面还跟着一大群文武百官。

“放肆！你们究竟是什么人？！”李太后被人从后面反剪住胳膊，破口大骂道：“你们这群狗奴才，哀家是太后！你们居然对哀家如此无礼？！”

“霍庭昱！你别得意！谋朝篡位可是重罪！哪怕是你将来真的当上了皇帝，这个污点也会永远跟着你，载入史册！”

“谋朝篡位的是你！”

怒吼声响起，打断了李太后的怒骂。

李太后被拖进御书房，听到吼声震惊的抬头。

满头银色发丝，温文尔雅的脸庞依稀可见当年的影子。

“你……”她茫然起身，看着无生的脸缓缓抬起手臂，一副想摸还不敢摸的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