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心是长歪的加入书架
二哥江嵩杀猪般的叫声响起来,惊醒了揽月轩所有人,很快,整个江家都被叫醒了。
最先到了揽月轩的是江有才夫妇。
因为刘妈妈过去报消息时候说的是,二哥江嵩的手腕被江木苒扎伤了。
屋内烛火通明,刘妈妈专门点上了五六根蜡烛,把此刻屋内所有的画面照亮。
江木苒毕竟年纪小,又是捧在手心里长大的,哪里经历过这些,吓的整个人都呆住了,只握着带血的金步摇,坐在地上不敢动弹。
江嵩痛的跳脚,握着手腕,血液顺着手指滴滴答答的落满了一床边。
江楼钥则是抱着自己的膝盖坐在床角里侧,脸色雪白,盈盈水光充满了一双灵动的大眼,看着无辜又可怜。
前院连夜去请了太医,一会儿的功夫江楼钥的屋子里就围满了人。
江木苒知道自己闯下了祸事,丢掉了步摇一头扎进了苏若水的怀里,哭到断断续续,说不出个所以然来,“母亲!”
众人也都看见了,是江木苒拿着金步摇刺伤了江嵩,还是在江楼钥的屋里。
江有才早就有了先入为主的判断,还没等发作,苏若水已经先说话了:“木苒,到底是怎么回事?你晚饭后跟我说楼钥叫你过来坐会,怎么发生了这种事情?”
苏女士临危不乱,快准狠的开始栽赃。
她的判断自然跟江有才一样,肯定是一向娇惯的江木苒看上了金步摇,拉着老二老三过来抢步摇的,然后不小心争抢过程中伤了老二。
“是她,就是她,我喜欢这个步摇想跟二姐要,二姐不给,最后跟我吵架,吵着吵着她就对着二哥扎下去了!”
江木苒才多大的年纪,没有苏若水的段位,谎话编的漏洞百出。
江楼钥没说话,披散着一头乌黑茂密的头发,咬着嘴唇坐在床角瑟瑟发抖。
她看起来有多可怜她自己知道,这张脸长的太不错了,不发挥一下天生自带的优势都有点暴殄天物。
江有才被江木苒哭的心烦,又看见江嵩被痛的满头大汗,怒火中烧,指向了一直站在门外的三哥江梓,“你闭嘴!你过来!给我解释这到底怎么回事?”
“爹爹,你相信我,真的是这个贱人,她拿步摇把二哥弄成这样了……”
江梓还没到江有才面前,江有才一个巴掌已经落到了江木苒的脸上。
为此刻江家的鸡飞狗跳,为江木苒无视父亲权威把他当傻子。
他有眼睛,自己会看!
这下不用他再警告江木苒了,连着苏若水也被吓到了,母女两个都哭的一点声响不敢发出。
江梓看了看被打到一边脸颊高肿的江木苒,再看了看可怜兮兮坐在床边无辜的江楼钥。
他还不算恶毒,原本以为这种事情只不过是小打小闹,没想到弄成了这样的地步。
“是小妹喜欢了二妹的步摇,想让我跟二哥一起来借着玩两天……”
至于后来为什么小妹会扎伤江嵩,他也不清楚。
“胡闹!”
江有才气的甩袖,指着被苏若水抱在怀里哭成一团的江木苒,指着半天也没舍得再打。
太医快马加鞭的被请了过来,连忙过来看江嵩的手,这会儿也不顾什么男女有别什么未嫁女不能见外男的规矩了,江嵩就在外室看诊。
到了最后,太医给出了结论。
江嵩的右手,算是废了。
金钗进去的角度力道都正好,正好刺穿了右手手筋,以后这右手想要写字都有点难度,更别提握剑了。
换句话说,一向肚子里没几两墨水的江嵩,这辈子仕途毁了一半了。
这诊断结果一出来,除了江楼钥以外,全家人都呆了。
所有人都以为只不过小孩子打闹不小心划了,是皮外伤,没想到竟然这么严重!
苏若水眼疾手快,先把哭啼啼的江木苒塞进了身边符妈妈的手里,过去扶着江有才,也防止他气急再打江木苒。
江有才真的被气着了,送走了太医,转过脸就摔了江楼钥屋里的一个青花小盏。
江嵩听见了太医的话,已经被吓的昏死了过去,让人抬了下去,江木苒还小,吃了江有才那一巴掌已经哭的有点发热了。
屋里能发落的,只剩垂着头的江梓,还有楚楚可怜的江楼钥。
苏若水扶着江有才的手臂,哭的梨花带雨:“老爷,嵩儿的手变成这样不能怪梓儿啊,你知道的,他一向只喜欢读书,刻苦到半夜也是常有的啊……”
江梓充其量只有个不劝管弟妹的错,他读书不错,在学堂里受了不少先生的夸赞,指不定江家以后的门楣接班人就是江梓,江有才当然不忍心。
剩下的,就只有江楼钥了。
江有才捡起地上的金步摇,面向江楼钥,沉着声音质问她:“你妹妹喜欢这步摇,你明知道自己舍不得送出去,为什么还要带出来显摆?”
今夜的事情总要有个处罚决断,江有才找来找去,只有江楼钥这个未婚先孕,丢祖先脸,之后只能在乡下终老的女儿来开刀。
江楼钥止不住想冷笑。
江有才这心脏莫不是长歪的不成?明明不关她的事情,最后反而怪到一个受害者头上?
“女儿不知道妹妹喜欢这步摇,妹妹喜欢,只管跟女儿说就是,女儿又不是不明是非的人,为了一个步摇伤了兄弟姐妹和气。”
江楼钥抱着自己的腿,生怕克制不住自己的暴脾气,跳起来撕烂这一对夫妻的嘴脸。
不成不成,她还得玩玩,这江家可太有意思了,让她这么个好斗的个性难得起了点兴趣,她得好好的调戏一段时间,让他们一个个自伤才有趣。
江有才被江楼钥反讽的怒火中烧,手中步摇晃的伶仃作响:“照你这么说,还是这步摇的错了?”
不是这步摇的错,是你江有才的错,错在娶了个苏若水,错在生了这些蠢货,一个比一个蠢,这些错,江楼钥有的是时间让江有才知道。
江楼钥还没有说话,门外突然响起来一声接一声的咳嗽声。
咳嗽声好不容易被压下去,一声苍老又威严的声音传进了门:“不是步摇的错,是我老婆子的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