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吸一口气，萧静思冷静下来。没关系，以前燕程豫不注意身体，那是因为身边没有在意他的人，如今自己不就来了吗？总会把他养得健健康康，不说长命百岁，至少也能保他活到八九十。“还有一个问题。”她直视颜榕，“王爷的脸……”

颜榕“扑通”一声跪下，反而把萧静思吓得一愣。

“你这是干什么？旁的人不敢提王爷的脸，连你也不能说？”

颜榕有苦说不出，“回禀王妃，其实是……奴婢也不曾见过王爷的脸，王爷一贯带着面具，自从那件事发生以后，谁也没见过王爷的模样。”

她当然不会说是王爷下了死命令，不准他们把他的模样说给萧静思听。

萧静思好不容易舒展了一些的眉毛又皱了起来，可看着颜榕的样子，她心里泛起一股无力。

“今日天气好。”她忽然看到窗外明媚的春景，燕程豫的身体实在是太差了，平日里还爱闷在书房，不知道出门活动活动。哪怕他不良于行，便是四处看看也是好的。

“走吧，”她对颜榕说，“去看看王爷。”

那张记录燕程豫的纸上只有寥寥几笔，却已经是颜榕，甚至所有暗卫对他的了解了。

萧静思明白这一点，所以还有更多的东西，需要她自己去探寻。从别人嘴里得到的终究不如自己发现的更加直白。

当然，她更希望燕程豫不这么防备着她，可惜一切都是自己作孽。

萧静思径直去了书房，而燕程豫也果然在那里。

然而临到阵前，她却忽然萌生了些许退意，不过一想到燕程豫的身体，她就一脚踏进了房门。

“王爷，今日天气很好，不如我推您出去走走？”她看到书房里虽然是亮堂堂的，但一进来便有种冷意，不似外头那般春光温暖。

燕程豫放下手中的书卷，扭头似乎在看她。

这是答应还是不答应？

“想去哪里？”

燕程豫终究是回应了她，不过似乎有些误会，他以为萧静思又想了什么逃跑的法子。

萧静思只当没发觉，笑着把手搭在他的椅子上，方向一转，推着他出门。“豫王府太大了，我怕哪日会不小心迷路，所以想劳烦王爷带我四处瞧瞧。”

即便她迷路了，却还有颜榕跟着她，甚至是隐于暗处的暗卫，都能将她引回正确的路。可燕程豫沉默着，什么都没说。他似乎在打量萧静思，想看到她的内心。

这会儿的阳光最是温暖，再加上又是暮春，春光明媚却不晒人。在这样的日子里悠闲地散散步，能让人身心放松。

燕程豫点头应了，不过他是不可能亲自给萧静思指路的，所以这会儿颜榕便乖觉地跟在两人身边。带着萧静思熟悉王府的路，但走到那些隐蔽的小道时，总要提一两句，像是提醒着萧静思这里、那里可以逃跑。

这时，萧静思就会扭头推着燕程豫走上有花草掩映，有光影交错的路。

转过垂花门，一行人意外碰到了回府的孙盈梦。孙盈梦先是一喜，接着在看到萧静思时，表情又变得极为丰富。有厌恶，又有幸灾乐祸。

那样的表情让人一见就觉得不自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