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妈，您别乱点鸳鸯谱了，人顾景淮说不定已经结婚……有女朋友了。”

“没有，那天我和你梁阿姨聊天的时候，已经打听了。”

“……”姜芷妤突然有种自己被出卖的感觉，她问：“你不会也和梁阿姨说我的事了吧？”

柳相如忽然尬住，轻咳几声，撇过眼小声说：“我们……就，老朋友见面，瞎聊几句。”

姜芷妤彻底无语。

瞧柳相如的样子，估计已经和顾景淮妈妈那边透露她的近况了，下一步……就剩撮合她和顾景淮了。

“妈，于邵平的事还没解决呢，且不说我没心思，咱们家这状况缠身的状态，您就别发愁我的终身大事了。”

柳相如想说什么，但看姜芷妤脸色阴沉沉，她突然哑口，毕竟于邵平就是她介绍给姜芷妤的，结果却闹得一家人的日子都不好过。

“小妤，对不起，我以后不插手你的事了。”柳相如心中只有愧疚。

姜芷妤察觉母亲的自责，也不忍心怪她，安慰道：“好了，妈，别瞎想了，你女儿我这么优秀，还愁嫁不出去？我现在可是博士。”

“就是博士才愁人呢，还有三四年才能毕业吧，到时候你都三十多了。”

姜芷妤扶额，“当初我说读博，你和我爸不是挺支持的么？”

柳相如说：“升学历当然重要，但女孩子的青春就那么几年，谈婚论嫁也很重要。”

姜芷妤说：“妈，咱别太贪心，鱼和熊掌不可兼得，咱抓一样就够了。”

柳相如望着姜芷妤，无奈叹口气，事已至此，走一步算一步吧。

任由姜芷妤拉着她上楼，柳相如絮絮叨叨说：“当初就不该听你们老师的话，说什么早恋不早恋的。”

姜芷妤无语地微扯唇角。

脑海里却回忆起，当初她和顾景淮谈恋爱，被同学告状，被老师抓包，拉去办公室训话。

老师喋喋不休，她和顾景淮一句话没有。

姜芷妤当时可问心无愧了，毕竟她是为了复仇，老师说的那些“为人生负责”，“不能影响学习”之类的大道理，姜芷妤充耳不闻。

她的人生，是她自己活出来的，不是老师几句话教训出来的。

而她的目的很简单，顾景淮害她滑榜，她也要把顾景淮拉下来。

姜芷妤天生反骨，但不会表现，只在心里默默发誓。

老师怎么说，她都无动于衷，唯独最后的“叫家长”环节，姜芷妤一时慌神。

当时，柳相如和姜正对她的要求特别严格，这种事被他们知道，家里要翻天的。

一向无话的顾景淮突然开了金口，“能只叫我妈过来吗？”

老师气地吹胡子瞪眼，直拍桌子，“恋爱不是你们两个谈的？啊？一个巴掌能拍响么！”

顾景淮也很淡定，说：“我追她，她没答应。不关她的事。”

姜芷妤怔怔地望着顾景淮，看他一本正经地说胡话。

明明是她先追的他。

老师有经验，往往这种时候，两个人就是情到浓时了，为了对方开始撒谎，把责任揽在自己身上，和大人对抗，以为这就是“爱”，然而在大人眼里，这不过是可笑的把戏。

“姜芷妤，你说。”老师一脸看好戏的表情，等着姜芷妤也大无畏地说维护顾景淮的话。

谁知……

姜芷妤怯怯地说：“我们没谈恋爱。顾景淮不是说了么，他追我，我没答应。”

老师脸一黑，一时之间竟然弄不清到底孰真孰假。

毕竟眼前两个人都是老师心目中的“好孩子”。

但老师安插在班里的“探子”向来不会报假消息，老师一时之间犯了难。

“不管谈没谈，都给我叫家长来！”

之后，老师分别通知了柳相如和顾景淮的母亲。

柳相如得知姜芷妤谈恋爱的事，气得三天没理姜芷妤，回家当天就要找对面顾景淮妈妈去理论，但最终被姜正拦住了。

理由很简单，姜芷妤不承认，去了也白去。

孩子都说没谈，家长闹上门，那不是无理取闹，是什么？

加上，顾景淮又考了第一，姜芷妤也考进前十，这件事便不了了之。

姜芷妤私下找顾景淮道过歉，对于“抛弃”他，把责任都推在他一个人身上而道歉。

顾景淮没责怪，只冷冷地说了句：“你可真是，只能同甘不能共苦。”

姜芷妤也有自己的理由，“当时那情况，我要真认了，还有我俩的今天么？”

顾景淮冰凉的眼神刮过姜芷妤得意的脸，说：“姜芷妤，我们根本不像谈恋爱，而是……你在拉着我做坏事而已。”

姜芷妤的心思一针见血被戳穿，她心底叛逆且得逞的欣喜，突然被顾景淮浇了一盆凉水，得意的火苗瞬间被浇灭，兴致全无。

顾景淮说对了，姜芷妤享受这段恋情，不是因为她多喜欢顾景淮，而是她终于拥有自己的秘密，以此来和老师家长对抗，填补内心叫嚣的叛逆因子。

被人揭穿心思很无趣，姜芷妤不咸不淡地说了句：“随你怎么看。”

只要顾景淮没说结束，这场与大人斡旋的游戏，还有的玩。

……

姜芷妤和柳相如回到家。

姜正正躺在阳台上的藤椅上晒太阳。

见母女二人回来。

姜正立即掀起身上的毯子起身，拉着姜芷妤问：“姓于的有没有再联系你？再找你麻烦？”

姜芷妤将父亲扶回座椅上，“爸，您放心好了，他这几天下不了床，不会拿我怎么样。”

“那工商局，警察局那边呢？”

“举报，报警我都做了，证据也提交了，您也知道，人单位办案有流程，需要时间，哪儿这么快出结果？”

“哎！”姜正叹口气，他作为曾经的体制内人太懂那套东西，这事真不是三两天能解决的，“可惜，我不认识工商那边的人，要找个认识的人，通通气，这事还能快些办。”

姜芷妤不忍心让身体不好的姜正再为她的事劳心费神，眼瞅着姜正鬓角多了几根白发，姜芷妤心里更是难受。

“会过去的，咱们证据齐全，解决这事只是迟早的问题，而且，我们总得相信正义不是么？”

姜正点点头，“希望姓于的腿好之前，能出结果，不然……我怕你一个女孩子在外面，他再去骚扰你。”

柳相如也有同样的担忧，“是啊，小妤，要不你收拾收拾，回来住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