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三国朝楚加入书架
坐在回府的马车中,风弋清和楚离两人心思各异,面色沉重。
“王爷,你说今日这广袖流仙裙会是谁人所赠?”风弋清首先开口问道,她对宫中之人不熟,现在只有楚离或许能知道些什么,这广袖流仙裙好像是人刻意安排的,似乎算准了她会舞《霓虹曲》。楚离今日也被风弋清惊艳到,平日风弋清习舞之时,楚离也会在一旁以埙相和,只觉得楚楚动人,而今日风弋清彩衣赤练,惊鸿一舞,美艳不可方物,他也从未见过这样的风弋清。特别是看到在场男子包括皇帝楚胤,皆用贪婪的眼色看风弋清时,他竟然冲动的想杀尽所有人,全然不似他往日的冷静自持。
“这是你母亲的遗物。”楚离自从和明月朗长谈后便着手调查风弋清的母亲云若之当年的事情,京都众人都还清晰的记得云若之当年一曲霓虹舞动天下,引得天下男儿竞折腰。而这七彩丝罗广袖流仙裙便是当年她所穿之物,亦是名震楚都,世人从未见过这样的衣物,怕只因天上才有。只是当年一舞之后,这广袖流仙裙便已失传,后来有许多慕名而来的人来寻,云若之也只说失盗不见,如今竟然又在皇宫出现。如果真的是宫中姑姑所赠,那么就说明这皇宫也着实可疑,说不定就和当年云若之之事有关,只是皇门深似海,又该如何查起呢?
“我母亲?”风弋清有些疑惑,但随即想想,云若之的死和自己身上蛊毒迷雾重重,一切都还待水落石出。只是这广袖流仙裙由软烟罗织成,楚都几乎无人用过,更别说权贵之家,她从未见过有谁穿过软烟罗织成的衣物。那她的母亲又为何会用呢?难道只是单纯的猎奇,这一切现在还无法定论。
“今日前朝议了何事?”风弋清见楚离面色沉重,眉头双绞,想来是遇到了什么棘手之事。
“没事儿,清儿,你也累了,好好休息一下。”楚离婉言道,他并不远风弋清与她一同苦恼,这些事本身也与她无关,他只愿风弋清一直是他身边无忧无虑、不为世俗所扰的王妃,他即便是拼尽性命也愿护她现世安稳。
“离,你我既已是夫妻,就应该同甘共苦,为彼此排忧解难,若我不能为你分担一二,那我岂不是无用之人?”风弋清正色道,在楚离面前她倒是难得的严肃。没有过多的语言,也没有矫情的你侬我侬,风弋清一声“离”便足以证明她对楚离的认可和依赖。在她看来,既然两个人相处,虽说现在她自认还没有爱上楚离,但即便是朋友也应该坦诚相待,所以她希望楚离愿意事事与她说,为他排忧解难,而不是自己一味的生活在楚离保护的羽翼之下,她希望他们之间的关系是平等的。
“清儿真是长大了!”楚离宠溺一笑,摸了摸风弋清的头。
“其实也不是什么大事,只是今日清儿也看到了三国使者来势汹汹,只是不知皇兄到底会作何决断。”楚离的神情随即变得担忧,今日三国提出的议和条件简直是丧权辱国,他如何能够容忍先祖辛苦打下的江山就此割离。只是如今决断权全在楚胤,他不过是一个赋闲京中的王爷。若真有那一天,难道真的要如一帮大臣所谋那般兄弟反目,才能守住这江山吗?
原来,近年来大楚边境各国屡屡进犯都不见大楚有何动作,于是各国秘密签订协约,推北部白祗、东南乎河、西部西宛三国为主事国,前来朝楚,一来提出他们的要求,二来试试楚国皇帝的态度。
“白祗使者、乎河使者、西宛使者拜见大楚皇帝!”三国使者齐齐下跪行礼,现在双方态度尚不明朗,所以一切礼数还是比较周到。
“使者请起,一路舟车劳顿辛苦了,请坐。”楚胤坐在主位客气的说道,看不出是何心思。
“谢皇上。”三国使者道谢后便一一退到自己的位置上。
“楚皇,我等今日前来是想与贵国商谈和平协约之事,如今百年之约期限将到,不知楚皇将为之何?”西宛使者上前说道。
“诸位怕是有些操之过急了,先祖与各国签订百年之约,与有的国家之间的期限确实即将到期,但是先皇与贵三国签订的百年之约才过去六十年不到,何来到期之说啊?”楚胤回道,他自然知道这只不过是各国谋求利益的一个由头,他们真正想要的还在后面。
“不错,百年之约虽未到期,但过去六十年之久,我边境各国人口大增,又身处贫瘠之地,实在是难定安平,所以此次前来是想和楚皇重新更改约定。”白祗国使者说道。
“哦?不知贵国想如何修改,可有建议?”楚胤问道。
“自皇上即为以来,大楚大兴商业,国力隆盛,但是在与我国互市的地方货价奇高,致使我等各国白银流失,日益衰弱,这违背了当年相互扶持、补给互惠的约定,引起国人的强烈不满。”白祗国使者继续说道。
“不错,大楚向来以商业为重,而我等各国因地势地貌原因皆以农业为主,奈何地之贫瘠,而中原富庶之地却尽多荒芜——”乎河使者还未说完,底下大臣便又识破其心机者,回道:
“适才两位使者所说或许是事实,但是我大楚商人从未在各地太高价格,何来货价奇高之说?再者,我大楚年年向各国进购粮食,所出皆是市价三倍,何来违约之说?”原来是左丞相风昊天。大楚设两个丞相,左丞相风昊天统管财政,而右丞相秦家洛统管司法,军权则尽掌握在皇帝楚胤手中。
“风丞相久居京都有所不知,我等各国不过是边远小国,国力弱小,比不得大楚万乘之邦,所以大楚之货价于我等而言简直是高不可攀。而我等各国土地贫瘠、粮食收获全靠上天,除却国人供给所剩无几,贵国的三倍市价也不过是杯水车薪啊!”西宛使者再度说道,他们别无理由,只能拿这些说事,一切不过都是借口。
“可我大楚商人在各国行商无论是购价还是赋税都远高于在我大楚,而各国商人在我大楚却是减免关税,这也是皇上给与各国的惠政,使者如何不说?”风昊天再度反驳道,他在官场虽说是巧滑之人,可在国家大义面前却是大义凌然,一步也不退让。
“可是大楚皇商怀家在各国几乎垄断,我等各国商业几乎难有出路,这又作何解释?”白祗使者不忿道。的确,怀家产业遍布天下各行各业,不仅在大楚有垄断之势,甚至控制着其他国家的经济命脉,这也是各国的担忧之一。
“况且大楚既已重商,边境各土地富庶肥沃之地空闲荒芜,为何不让与我等小国耕种,岂不两全?”乎河使者重提刚才的问题,再度将话题引到土地争端上来。风昊天还想说些什么,但是被楚胤阻止了。
“那么,依诸位所看,这协约应该如何修改啊?”楚胤发问,各国使者不再说话,许是想先看看大楚态度,再作定夺。
“皇上,臣以为,各国不过是想谋得一些土地,并无起战之心,不如我们就将边境富饶闲余的土地以租赁的方式让与各国耕种,如何?”中书郞谢鸿出列说道,并有些沾沾自喜于自己能想出这样的办法。而楚离楚岸等人听闻这样的办法,眉头一皱,在心中低骂一声蠢货。
“谢卿这个方法倒是新颖,不妨一试。离王,你可有什么建议?”楚胤笑着回应了谢鸿的提议,但不知是真是假,转而又询问楚离。
“回皇兄,臣弟以为租赁的方式并不妥当,还需在斟酌。”楚离只针对谢鸿的发言说道,并未当众说出自己的看法。其实就他所知,各国与大楚一战是必不可少的,如今朝见不过是为将来的战争正名,即使大楚答应各国的所有条件,战争还是会发动。但是据楚离等人的观察来看,皇帝楚胤并不想有此一战,也不想打破大楚以商业为重的局势,正在积极寻求“和平”解决的方法,甚至为此不折手段。只是,这场仗,岂是他不愿,便不会打的?
众人又是一番议论,争得个面红耳赤,只是这涉及到领土利益之事,岂是一时半刻便能说清楚的,一切都还需要从长计议。
“好了,今日便议到此吧!”临近午时,楚胤便结束了此次议事,之后便将各国使者请到了御书房中密谈,而众大臣便各自回府,楚离和楚岸便去了太后处请安,众人皆不知楚胤和各国使者到底谈了些什么。
“这么说,皇上极有可能答应以租赁的方式将边境土地让与各国?”风弋清皱眉问道。
“现在还不好说,等明日与诸位大臣商议之后才好得出结论。”楚离说道,也并不再对风弋清有所隐瞒。风弋清也自是知道,楚离常常会和一帮大臣秘密议事,只是所议何事,她也不知,也不曾过问。她心里清楚,有的事可以问,有的事最好不知道。
“好了,清儿,不要为这些烦心事操心,你好好休息,一切都有我在。”楚离将风弋清轻揽入怀,柔声说道。
“对了,月朗呢?这几日怎么没有见他?”风弋清问道,她确实多日不曾见到明月朗了。
“前几日月朗收到药石谷来的信,不知有何急事,留下书信便匆匆告辞了,不过再过几日应该也快回来了。”楚离答道,他也想不通药石谷到底有何大事发生,明月朗走得如此着急,现在他也希望他能尽快回来,再过几天又是风弋清毒发的时日,有明月朗在到底好些。
“这样啊,以后我们有机会也出去走走,拜访一下药石谷好不好,听起来好神秘!”风弋清有些向往的说道,她对这些神秘的地方总是十分好奇向往。
“好,等清儿病好了,我们就一起游历天下,离开京都是非之地。”楚离说道,他深知风弋清在京都所受的伤害。
“好,一言为定。”风弋清全然不知楚离的担心,满心欢喜的回答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