柏晴嘴唇发颤，一个字也说不出。

脖子上的手并没有用力到令自己无法呼吸的地步，可她还是觉得呼吸困难，有什么随着氧气，一起被抽空了……

感觉手背染上湿润，厉霆川像是被火烫到，厌烦地将人甩开，唯恐被弄脏。

“收起你惺惺作态的表演。”

柏晴嘴里心里满是苦涩，闭了闭眼，似是用尽力气般脱口而出：“那等你眼睛好了，我就跟你离婚。”

“你又在耍什么花招？”厉霆川一愣，眉宇间嫌恶之色更浓。

柏晴忍着胸腔的血气翻涌，哑声开口：“我有一个条件……最后一个月时间，我们像是真正的夫妻那么过……下个月的今天，我就签离婚协议。”

她一口气说完，像是怕自己再没勇气。

说出“离婚”两个字的时候，柏晴的心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拧得滴血。

她从没想过，有生之年提出离婚的会是自己，她以为自己一辈子都会是厉太太，即使名不副实。

三年，五年，十年，自己总有焐热厉霆川的那天吧？

大概是老天也看不过眼，让她的时间所剩无几。

“可如果你不接受，那我……死都不会离婚。”

厉霆川的拳头攥紧，从听到王语茹回国开始，他就心神波动。

语茹回来了，他怎么可能给柏晴靠近自己的机会？

柏晴见他游移不定，倏然扑上去，抱住他。

“就一个月，求求你……一个月后，我一定会消失在你的世界……”

厉霆川僵滞了一瞬，心底忽的升起一丝莫名的烦躁，手不由自主想推开那具身体。

碰到才恍然惊觉，她好像瘦了很多，浑身纤细得像是稍微用力就能掐断。

他凝神，柏晴如何与他无关，重要的是一个月后能真的甩掉她。

“如你所愿。”厉霆川沉声说着。

柏晴闻言，黑瞳里浸满了绝望，却毫无办法……

厉家大宅。

这段时间小两口关系的变化，首先被厉家人察觉到了。

厉霆川对这段联姻不满，小两口一直相敬如冰，这次回家吃饭，竟隐隐有了些冰山融化的趋势！

厉父厉母自然乐见其成，“再过不久就会有好消息吧？”

“努力点，让我们早点当上爷爷奶奶！”

厉霆川不胜其烦，绷着脸吃完饭，就要离开，在柏晴的搀扶下来到车前。

车门刚打开，她就被厉霆川用力推进去，后脑勺猝不及防磕到另一边车门，疼出一身冷汗。

“想怀孕？这就是你的目的？”

柏晴恍然抬头，那双没有光泽的眼盈满怒意，即使看不见，里面的厌恶仍然精准的投射到她身上。

让她不止额头，全身都钻心的痛。

“没、没有……”柏晴咽了咽干涩的嗓子眼，她很想要个属于他们的孩子，可是身体不允许啊。

“没有最好。”厉霆川嗤笑，坐进车里，毫不留情的继续捅刀，直将她割得遍体鳞伤，“我宁愿绝后，也不会让你生我的孩子。”

“放心吧，不会有的。”柏晴觉得有些悲哀，她是不能，他是不愿。

一路无言。

车停在家门口，厉霆川拉开车门，柏晴快速从另一边下车，小跑着上前，牵着他的手。

剩下的日子，她再也不要过以前那种相敬如冰的生活。

厉霆川高大的身子一僵，没有甩开，在心里默念着还有十天就能结束这一切。

柏晴顿时喜上眉梢，苍白的小脸浮出一丝红晕。

如果时间停留在这时候，该多好……

“霆川，我回来了。”突兀的甜美嗓音从两人身后响起。

那声音就像是魔咒，瞬间击碎了柏晴幸福的假象。

王语茹站在不远处，笑靥如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