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念：“……”

沈青山又仔细扫一眼，“这次好像没有心外胸外科的人呢？”

周念问：“您有老同学在心胸外科？”

沈青山摇摇头，“不是，心胸外科也有个特别优秀的年轻大夫，三十岁出头，已经是副高了。人长得也帅，我见过他本人，但记不起他叫什么了，感觉和你很合适。最重要的是……”

看了看周围，沈青山凑近周念，小声说：“听说他在世纪嘉苑有五套房。”

“五套房？还在世纪嘉苑？”周念不能不震惊，按现在的房价算，怎么也得一千多万了。

“心动了吧？”沈青山问。

周念摇摇头，有点丧气，只能酸不拉几地说：“谁知道这房来路正不正呢？我对这种有钱人，有点PTSD了。”

“因为于祁安？”

周念点头。

沈青山拍拍周念胳膊，以示安慰，“过去的就别再想了。”

“早就不想了，就是有点烦，因为他，我好多事都耽误了。”

最耽误的，某过于头脑发热，在陆柯的威逼利诱下，领了结婚证，彻底失去择偶自由权，害她现在想考虑一段新的感情就觉得罪恶。

顶着“已婚”的身份，她没法接受别人给她介绍的优质对象。

就比如，沈青山说的这位心胸外科的年轻大夫。

五套房，还是副高，这条件比陆柯好太多好么？

要不是和陆柯领了证，她非要见见这位心胸外科的大夫，气死陆柯。

“沈教授！”

会议室内突然走出一个中年男人，对着沈青山，堆砌起官方又热情的笑容。

“姚院长。”沈青山上前与他握手，给周念介绍，“这是东大一院的姚院长，快打招呼。”

周念很有礼貌，主动伸手：“姚院长您好，我是沈教授的博士生。”

“你好。”姚复光简单和她握手，视线全部投在沈青山身上，“沈教授，真实世界研究这块，还要靠您啊。我们这边待遇、经费都比健康管理学院好，您干脆过来……”

“姚院长，说好这事我再考虑考虑，”沈青山没有立刻拒绝。

姚院长笑着点点头，做个“请”的动作，将沈青山和周念迎入会议室。

离会议开始还有点时间，沈青山算来的比较早的，其他人都是东大一院院内人士，过来方便，都没早到。

会议室被安排成了一间小礼堂，大领导的铭牌在第一排，包括沈青山。

姚复光也是为了迎接沈青山才来这么早，接到沈青山，没让她立即入座，而是带着她去了旁边的休息室。

里面是商务休息区的布局，两旁有自助的水果、饮料、糕点和小零食。

姚复光和沈青山两人说话，周念坐在一旁，安静地听着。

两人说来说去，都是姚复光打算不惜重金，把沈青山挖来东大一院的事。

并且还会单独设置一个临床研究科研部门，让沈青山当主任。

别的周念不知，但她记得陆柯说过，一个三甲医院的主任的分量，比什么大人物都重。

由此可见东大一院挖人的决心。

沈青山说考虑的原因也很简单，“我手里还有好几个硕士生，这里还有一个博士生，他们的学籍都在健康管理学院，我要过来，他们不好毕业。”

周念略微震惊地看着沈青山，沈青山没有立即答应这诱人条件的原因，出乎周念意料之外。

按理说，个人谋求更好的发展，跳槽去更好待遇的单位，无可指摘。

而且健康管理学院也有先例。

有个副院长竞选健康管理学院的院长失败，转身直接去了沪市一个医学院当院长。

尽管当时他手底下还有两个刚上博一和一个博三的学生。

这三个博士，最后被学院安排到其他导师手下，他们的研究方向也变了，博士期间做的所有积累都没意义，只能重头再来。

周念内心之中，也不希望沈青山离开健康管理学院。

因为这意味着，她有可能要换导师。

但没想到沈青山竟然如此负责，真的会因为学生，放弃更加优厚的条件。

真是导师中的人间理想了。

姚复光点点头，“沈教授果然是有责任心的好教授，什么事都为了学生考虑。”

“他们辛辛苦苦考上研究生、博士生不容易，叫我一声‘老师’，我就得对他们负责。”

姚复升见说不通，也不再勉强，“您再考虑考虑，徐主任和聂主任他们估计来了，我过去看看。”

等姚复升走了，周念悄悄凑到沈青山身边，“老师，您真的要走啊？”

“正在考虑，”沈青山扭头看她，瞧见周念脸上弥漫着淡淡的忧伤，她笑着问：“怎么，舍不得？”

“当然舍不得，”周念这是真话。

沈青山自信一笑，“放心，我不可能一个人来东大一院，要来，也得整个团队一起来。过来让我当光杆司令，我可不干。”

周念顿时放心不少，同时又对沈青山另眼相看。

眼前这个娇气的中年女人，一身简单的正装，齐耳短发，眼尾有淡淡的细纹，书卷气息十足，怎么看都不像一个在职场能长袖善舞的职业女性，但她也有属于她的老练。

沈青山观察周围，招呼周念靠近，“今天让你讲PPT还有另一个原因。”

“什么原因？”

“给你个机会，表现一下自己。”

周念不解。

“你想啊，你要是今天讲的出彩，让医院的领导看到咱们组人的实力，不就更有可能把咱们全组都挖过来？”

周念不得不佩服沈青山缜密的思维。

可是……

“您为什么没早点告诉我？”

沈青山脸上闪过一丝尴尬，“我也是刚才才想起来。”

周念再次对沈青山“平时不烧香，临时抱佛脚”的性子，佩服的五体投地。

“昨晚再过几遍稿子就好了，”周念莫名觉得手心出汗。

沈青山这是临时把整个组的命运都押宝在她身上，她怎么可能不紧张？

沈青山却一脸轻松，毕竟做这种事不是第一次了。

上下仔细打量周念一番，沈青山微微蹙眉，抬手抽出周念脑后用来固定发髻的簪子。

长发飘飘，瞬间顺势如瀑布落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