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原来是绝症加入书架
梁真慌了,拼命想要挣扎。可是男人的胸膛宽重如枷,身躯沉稳如山。任她怎么推拒,都不得挣脱。
“霆深!不要!不要,你放开我,放开我啊!”
“温梦……温梦我想你……”
梁真的呼喊声,湮灭在男人粗重的喘息里。
越来越弱,从恳求,变为低吟,再变成零星的啜泣。
后来,阮霆深倒头睡下,梁真则一个人哭了好久。
她曾无数次幻想,如有一天,她能如愿以偿地把自己奉献给阮霆深,那一定是最值得期待的,最神圣最有仪式感的难忘经历。
而不是像这样,在他醉眼朦胧,身不由己的状态下——
一边残忍粗暴地侵入,一边喊着‘温梦’的名字。
梁真几乎一夜没睡。
身上疼,身下也疼。
最后她索性一个人来到书房,打开电脑。
网路上铺天盖地的头条和热搜,都是阮氏集团长子阮霆深大婚的消息。
英俊多金的宣城第一公子哥儿,自然是无数名媛千金,利益集团趋之若鹜的联姻对象。就连当初他和温梦那场轰轰烈烈又无疾而终的爱情,也成了无数看客口中最好吃的瓜。
如今,阮霆深毫无预兆地闪婚。
梁真几乎可以预见得到,自己将会遭受怎样的名誉危机,网络暴力。
【都说阮太太是从小就被带进阮家的一个养女,该不会是童养媳吧!】
【那个女的无父无母的,出身比草根都轻贱,哪里配得上阮少?】
【人家那是近水楼台先得月,通房大丫头请了解一下。】
【应该是阮少跟前女友分了,素了好些年。一时忍不住,就把窝边草给叼了。】
【楼上+1,窝边草不肥美但是一样管饱哈哈哈。】
梁真翻着这一屏屏肆无忌惮的评论,早已静如止水的心,还是难掩涟漪起落。
爱上阮霆深的时候,她从来没想过自己配不配得上他这回事。
她只知道自己一心一意追着他的脚步下来,跟他考上同一所大学,参加同样的社团活动。并为了能在事业上有所帮助辅佐,她甚至放弃了自己最爱的艺术,念了又难又枯燥的金融财管。
可是梁真却忘了最重要的一件事——
只要阮霆深没法像她爱他一样,爱上她。那么,他们之间就永远不会有真正的平等。
“咳咳!咳咳咳!”
梁真披着毯子,咳得厉害。
“你在这里坐了一夜?”
身后的男人不知何时进来,梁真被吓了一跳,慌不迭从椅子上站起来。
“你起来了?”
没来得及关闭的网页,赤裸裸地端在阮霆深的视线下。
梁真觉得脸上一阵阵发烧。
“我随便看看。”
“吃药了么?”
听闻阮霆深的问询,梁真一愣,还以为他听到了自己的咳嗽。
于是她微微摇了下头,说:“没事,可能有点小伤风。”
“我不是问这个。”
阮霆深的声音又硬又冷,就像一盆夹着冰碴子的零度水,兜头浇灭了梁真心底刚暖的一份火苗。
他不是在关心她的身体怎么样,他是在问她吃事后药了没有。
梁真沉默半晌,点点头。
“我一会儿叫李嫂去买。”
说完,她撑起僵坐一夜的身体,提步往外走。
“李嫂就算了,我等下让阿斌送来。”
阮霆深说。
梁真一愣,不明所以。
阮霆深看了她一眼,继续道:“你真以为我不知道,昨晚的醒酒茶里下了料?”
梁真倒吸一口冷气,想起阮霆深昨晚突然失控的样子,还有李婶躲闪的目光。
难怪!
这事儿,不用说也猜得到,是阮霆深妈妈的主意吧?
“霆深,我——”
“你不用解释。”
阮霆深打断梁真的话。
“我既然娶了你,你就是我名正言顺的阮太太。万一哪天离了,该你的,一分都不会少。你不用急着怀孩子。”
那话说得真诚,就像是一颗特别仗义的定心丸。
可是听在梁真的心里,简直比针尖儿还要麦芒。
“霆深,昨晚我不知情的……”
“我相信。”
阮霆深淡淡冷笑:“我只是想告诉你,我妈糊涂,你可别跟着犯糊涂。毕竟,打胎伤的是你自己的身子。”
说完,阮霆深转身而去,只留梁真一人怔愣原地。
“少奶奶。”
楼下阮霆深推门而出,李婶上来。
刚想劝几句,却被梁真一盏苦笑给拒了回去。
“我没事,别跟妈说。”
关上门,梁真一个人躺在空荡荡的大床上。
哭,是哭不出来的。
她只觉得脸上阵阵发烧,羞得她恨不能直接从三楼阳台上跳下去。
早知道这段梦寐以求的姻缘真如强扭的瓜一样,不但不甜还扎手,她倒是真该再好好考虑下。
余下的生命不多了,拿来继续爱他,是否值得呢?
一周前,梁真去医院做了个简单的检查。
原本只是想看看爷爷气急之下的一鞭子,是不是真的打伤了身子。然而医生拿了片子后却告诉梁真,外伤没什么大碍。
但她左肺纵隔下面,却是有一个阴影的。
初步判断,极有可能是肿瘤病灶。
梁真想起自己最近经常疲惫,经常咳嗽盗汗,甚至咳痰带血。
即便医生会用类似于‘最终结果还要等活检,所以你不要太悲观’这些话术来安慰她,她不也敢留给自己哪怕一丁点的期望和念想。
她妈妈就是肺癌走的,在她八岁那年。
阮霆深一整天都没什么心情打点事务。
早上开会就一直走神,惹得下面员工纷纷议论。
说阮总昨天才结婚,今天怎么连蜜月都不去?
难怪网上那么多乱七八糟的传闻,看来都不是空穴来风。
毕竟,阮霆深爱温梦爱得死去活来这件事,整个宣城都不是秘密。
“那你说梁总图什么啊?我听说那婚礼都简陋得很,就只请了些亲朋好友,连婚纱照都没拍。”
两个员工在茶水间里叽叽喳喳的。
“能图什么啊?梁总出身苦,爹妈都没的。这些年在阮氏集团拼命一样帮阮总担着大大小小的事,这已经是她能给自己挣到的最好的命了不是?”
“呵,可怜之人必有可怜之处。”
阮霆深正好经过,听得清清楚楚。
他站在门口不走,等那两个员工一转身,直接吓掉了魂儿。
“阮,阮总!”
扫了一眼两人的胸牌,阮霆深说:“去人事部,把离职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