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手指丢了加入书架
弟弟的遗体被鉴定中心带走时,我拜托于逊亲自负责我弟弟的检验。
之后我向单位申请休假。馆长面有难色,却也帮我安排了假期。
我回到家把弟弟的照片翻了出来,去照相馆翻版成遗照。黑白照片中,弟弟那张与我几近相同的脸上笑的灿烂。
将弟弟的照片挂在主卧里的爸妈遗照的旁边。面对着他们三人的遗像,我无声哽咽。
我到卫生间用冷水拍拍脸,生活还要继续,弟弟的死因还不清楚,我必须坚强起来。
于逊打来电话,通知我下午到鉴定中心,我弟弟郭晓翔的遗体解剖三点四十开始进行,我应该到场。
我看看时间,随手拿起一件外套出了家门。
马路对面的路灯杆下,一个穿着深蓝色长袍的人,引起了我的注意。我对那长袍的样式太过敏感,那个分尸而死的A组老人第一次出现就穿着这件衣服。
而我也觉得所有的异变都源于那次噩梦。
因为自从做过那个诡异的噩梦后,我身边平静的一切,仿佛都在发生着变化。
那蓝色长袍的人定定地站在路灯杆的下边,大白天的,我并不感觉害怕。我站在街口,招手打了一辆车,报了鉴定中心的位置后看向窗外,车行驶了不到两公里,我就发现了怪异的事情。
几乎每个路口,都有一个穿着蓝色长袍的人直直的站在路灯旁边。几乎没有换过动作,与街道两边的建筑和行人格格不入。
我警觉了起来,看惯生死的我,虽不至于迷信,但这诡异的一幕幕发生后,我难免心有余悸。
就在鉴定中心和殡仪馆的分叉路口,那个蓝袍人不见了。这让我错觉,他仿佛是在监视着我。
下了车,我走进那个熟悉的操作室。
下午三点四十,一切都在有条不紊的进行。
“死者,男,年龄约25岁,身高大约180厘米,头颅缺失,颈部有明显锐器切割伤......”
于逊口述由记录员记录着,我也认真的听着,生怕错过了任何一项与我弟弟有关的死亡信息。
时间一分一秒的流过,我看着于逊从容冷静的打开了我弟弟的胸腔,接着腹腔,而后开始检查内部器官。
不知过了多久,于逊嘴里轻轻地咦了一声,我寻声望去,于逊的操作停止了“双侧肾脏缺失,体外并无伤口。”
我愣住了,不解的看着于逊“怎么回事?”
于逊摇了摇头:“体表除了头部有锐器切割伤之外,其他部分没有任何伤口,可是,双侧肾脏缺失了。”
“你的意思是说,我弟弟的肾脏不翼而飞了?”我疑惑。
“可以真么理解,我需要作进一步的化验,这肾脏的缺失有些异常。”于逊做事一向严谨。我完全赞同他的意见。
“晓菲,我觉得你弟弟的死很不寻常,接下来的事,交给警方去做吧。”于逊的声音透着温和。
“于老师,我一定要查处我弟弟的死亡原因和真相,我要抓到杀人犯,我要把他绳之以法。”我咬牙切齿的对着于逊说道。
“我会帮你的。”他的目光坚定。
这时于逊兜里的电话响了起来。
“于老师,那个分尸案送检的两根手指丢了!”操作室里很安静,于逊电话的内容,传进了我的耳朵。
“是A组老人送检的那两根手指吗?”于正看了我一眼,没动,继续道:“负责运送的人呢,问清楚情况了吗?”
“问了,他说他刚到鉴定中心,一回身的功夫,装在后座的送检样本就没了。送检样本一共四份,只有那手指不见了!”
“行,我这就上楼。赶紧联系负责案子的人,立即汇报情况!”于逊冷静的处理着突发的问题。
可我却觉得这事不那么简单,“我能和你一起去吗?”
“你先回家,刑事案件外人不方便介入。”于逊拒绝,理由很充分。
毕竟工作上有严格规定,我不好再强求他。
看着于逊有条不紊的指挥着其他法医继续手边的工作,我心下感激。
于逊抱歉的看看我,转身离开。我也随即走了出去,这时天已经黑了。
打了车,准备回家,途经鉴定中心和殡仪馆的分叉路口时,那个蓝袍的人又出现了,直直的站在街边的路灯下,此时华灯初上,却让人感到一丝诡谲。我总有种预感,找到老人的断指,也许就能让他远离我,我的生活也许就会回归正轨。
我招呼司机,向着蓝袍人所在的路口开去,司机疑惑问道“那边是往殡仪馆的方向,姑娘这天都黑了,去那里干什么啊?”
“我在那里工作,师傅,你开到那就行。”
司机师傅不再多言,可能是感觉我的工作有些阴森怕我染了晦气给他。
车停在殡仪馆门前,我下车直奔正厅,就在大门关上时,我看到身边蓝色人影一闪。我深吸了一口气,朝着人影闪过的地方走去。
远处人影又一闪,我看到走廊尽头那闪着白光的指示灯——停尸房!
我走进停尸房大门,左右两侧的停放处,按着序号亮着指示灯,工作的关系,我对这个环境不算陌生,今天,却有些恐惧。
蓝色身影在九号停放处一闪,我心下琢磨“九号停放处,是专门用来停放那些案件或事故中无人认领,或等待认领的遗体的专用停尸房。这里能有什么?”
就在我走进九号停放处的瞬间,停放处大门咣的一声自己关上了,这突如其来的一声把我吓了一跳。停放处里明亮的灯光反而显得更加冰冷。
我看着正面墙的冰柜,心提到了嗓子眼。
咯吱——咯吱——
一阵指甲抓钢板的声音,灌进我的耳膜,我浑身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墙上的一个冰柜开始不安分的翻出框框的声音,仿佛有什么要破柜而出。我精神紧绷着,后悔自己没有多找个人来陪着,大门打不开,仿佛只有完成一些指引,才能有出去的办法。
白炽灯又开始闪烁,我来到冰柜前,把闹鬼的冰柜拉开一个缝隙,一只灰白的眼睛出现在缝隙里,那灰白扩散的瞳仁根本不可能是活人的眼睛!
我吓得尖叫一声,连连退出好几步,手拉着冰柜弄出了巨大声响,
冰柜带出一股冷风,我颤抖的看见分尸案A组那个老人,直直的躺在冰柜里,残缺的手里拿着那卷竹简,竹简上似是沾着血写了两个触目惊心的大字,缝手!
“你走开!不是我杀的你,你为什总来烦我!”我歇斯底里喊着。
那老人阴森睁着眼睛,手里的竹简离我越来越近,缝手那两个血字就像要把我吸进冰柜里一样。
“求求你不要在吓唬我了!”我发泄一般的哭喊了出来。
冰柜里老人布满针痕的脸抖了抖,缓慢的张开嘴,我赫然发现,那检验丢失的手指,正含在老人那泛着深紫的口腔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