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芸咽下口腔中弥漫猖狂的苦涩，勾起唇角，微微的笑了，那笑容是苦的，看上去是灰色。

没有保护你那就只有你自己保护你自己了，顾芸，别哭啊，笑一笑，请笑一笑啊，又不是哭了容景之就能帮你说话了是不是？乖，让自己的眼泪值钱点。顾芸安慰着自己。

只能自己安慰自己。

像是自己被整个世界孤立了，抛弃了一般，把她原本五彩缤纷的世界变成了灰色，把明亮的色彩全部抽走了，也没有告诉她缘由。

顾芸伸手揉了揉眼睛，想要把夺眶而出的泪水挤压回去，这个方法似乎挺奏效。

按压过后，顾芸抬头看着容景之，却撞进了他的视线。

他也在看自己。

顾芸有些窘迫，是不是自己的不堪的被他看到了。他的眼睛很漂亮啊，也不带一丝感情，毫无温度，没有大海星辰，也……没有她。

视线交汇之后没有产生火花，在顾芸看来只有很平静的注视。

“我……”顾芸张口想说些什么，容母却打断说，“你什么你？在餐桌上有点规矩行吗，别用那种眼神看景之。”

我用什么眼神看容景之了。顾芸脑海盘旋的这句话差点脱口而出，可是不可以，这样不礼貌，她是容景之的母亲，也是她的……长辈。

感觉有一道灼热的视线在自己的脸上流离，顾芸在他的视线里有些羞愧难当，可是自己为什么会有这样的感觉，明明自己没做错任何事情。

却都来指责我。

“果然是不上道。”容母冷哼一声。

顾芸在等，等容景之为自己说话。可是，她不该给自己这样的希望的，容景之没有为她说话，看样子也没有想为她说话的想法。

“我不上道，我没有规矩，这些您都是从哪儿看出来的？”顾芸抬眼看向容母，一字一句的说出这句话，声音有些颤抖。

“从之前到现在，您说我的任何一句，我都没有反驳，因为您是我的长辈，是景之的……母亲。可是人心都是肉做的，经受不住别人一次又一次的拿着锋利的刀子在心口挥舞，这样真的很痛。”顾芸眼眶已经发红。

顾芸低下头，平复了一下自己的情绪。

抬起头来，眼里已是一片漠然，好像刚才红着眼眶的顾芸没有存在过。

“但是，我现在好像要反驳你了，也说不上是反驳吧，应该是要为自己辩解了。”顾芸淡淡的说，口吻里没有一丝情感起伏。

容景之看着这样的顾芸竟然感觉有些迷人，一定是疯了。

“我不是红颜祸水，也不是褒姒，容景之也不会是周幽王，烽火戏诸侯这种事情也不会发生在我和他身上，我可担不起祸水的称号，别抬举我了。”顾芸柔和的嗓音透露着淡淡的沙哑。

顾芸清冷的外表下，是极力掩饰疼痛的真实，被心爱的人袖手旁观真的很难过呢，一般人可以承受这种难过吗。

我真的担不起红颜祸水的称号，因为我无法让他着迷。

容母听到顾芸说的话之后气得差点儿就要伸手去打顾芸，但是她还是保持住了涵养说：“顾芸，你这可是不尊重长辈？你说你一个女孩子居然目无尊长，真不知道我儿子为什么会娶你这么一个女孩子。”

虽然容母言语中并没有用什么语言来侮辱顾芸，可是顾芸还是听出了容母话外的意思。

简单点儿说容母就是觉得她配不上容景之罢了，可是当初他的命可是她救下来的。

“我知道了，母亲，可是现在我已经嫁给景之了。如果你真的看不惯我的话还是跟他讲让他跟我离婚吧。”她冷淡地说。

听到她的话后容母本来平静下来几分的心又变得愤怒起来了，可是容母却在心里警告她自己说不能发怒。

她看着顾芸说：“如果不是因为有小雨这个孙女你以为你能进得了我容家的门吗？”

“那您的意思是如果我没有小雨这个女儿我就连容家的大门都踏不进来了？”顾芸反问道。

她认为她就算没有小雨也是可以进得了容家的，因为她曾经救过容景之，不过看容景之的样子好像完全不知道她就是救了他的人。

“那是当然了，你以为容家是什么阿猫阿狗都能进的吗？”容母嗤之以鼻，这个女人之前还觉得她比较安分，所以才会放她进门，没想到现在这是蹬鼻子上脸了？

其实她说得倒是真的，如果不是因为小雨的原因她这个做母亲的是绝对不会让顾芸这样的女人进入容家的。

因为顾芸的身份配不上容景之，她也不能给他的发展提供任何帮助，或许她能做的也只有勾搭他了。

这时候容景之却笑着对她说：“母亲，我们俩没什么的，今天也不是顾芸拉着我的，是我让顾芸的。”

“原来是这样啊，看来是妈妈误会了，不过你也真是的，取了这么个祸水回家，每天除了勾引你都没别的事情做了。”她看向顾芸，不掩饰语气中的讽刺说着。

“母亲，你这么说她也不好，所以您就别说了。”他抚慰着他母亲说。

“也许是因为我的存在打扰了你们母子短暂的相聚时光，在你们眼里面，我就是一个外人，也好，我走......”

“看来你还是知道顾忌的，没有那么不要脸的继续在这里听下去，不过你走了也好，我就是要和景之说说你呢。”容母冷笑着说。

她现在是一点儿面子都不给顾芸了，如果不是因为容景之在这里的话她可能直接扇上去了。

他听到后微微蹙起了眉头说：“母亲，顾芸也不算外人，所以你这么说也真是太贬低她了，要是让外人知道你这么对待你儿媳妇也不好是不是。”

“是不好，可是妈妈就是不想看到你娶这么一个女人委屈啊。”她看着她的儿子说。

无论她怎么看都是顾芸配不上他儿子，不过听到他这么说她还是很高兴的，原本拉长的脸缩短了几分，脸上还有了几丝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