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楼关门的声音很轻，但顾念还是听到了。

脚下一迟，下意识地扭头回望……

是那个男人么？

他是谁？为什么总是神出鬼没？

正猜测着男人的身份，母亲却幽灵一般突然蹿到了她的跟前：“看什么看？赶紧跟我回房！”

“喔！”

回到她们的房间，顾念将手里的衣裙放在床上，然后一件一件小心地叠整齐。

不多不少，刚好19套。

“怎么拿了这么多回来？”

只瞧了一眼，虞冰清便面带惊讶，顾念却只道：“舅妈说，反正都是表妹不要的，放在那里也是浪费，所以就都‘赏’给我了。”

一个赏字，马上便被母亲敲了头：“不要乱说话。”

“我没有乱说，舅妈就是这么当面说给我听的。”

闻声，虞冰清面色微微一动，最终也只说了一句：“她说是她说，你不能说……”

为什么？

顾念很想这么问，但知道问了也不会有结果，所以，这一次她问的是:“妈，您为什么这么怕舅妈？”

“我没有怕她，我怕的是……”

“怕的是什么？”

急着追问，母亲却陷入了长长久久的沉默，两母女正相对无言，屋外突然传来短促的敲门声：“太太，老夫人有请！”

闻声，虞冰清低低一叹……

脸上的表情在顾念看来颇有些怕什么来什么的感觉。

但那样的神色也不过一闪而逝，母亲很快便打开房门，客客气气地对来人道：“周嫂，我一会就过去。”

“让您带着孙小姐一起过去呢！”

虞冰清的表情一僵，但还是笑着应道：“好，我带她去！”

送走了周嫂，虞冰清的表情说不出来的难看。

虽不知母亲为什么这样，但顾念还是主动上前拉住了母亲的手：“妈，什么老夫人呀？为什么要见我？”

“你外婆，虞老夫人！”

外婆？

那不就是母亲的母亲么？

可无论顾念怎么找，在母亲的脸上似乎都找不出半点要见母亲的喜悦……

陆老夫人传见，自然不得不见。

但因为老夫人不住在主屋，所以，顾念便乖乖顺顺地跟着母亲去了老夫人所住的花园洋房。

进了屋，她规规矩矩地叫人：“外婆！”

“叫我虞老夫人。”

呵！呵呵！

来这个家的第一天，顾念也算是开了眼了，舅舅是这个样子，舅妈是这个样子，现在连外婆也是这个鬼样子。

活脱脱好像她们欠了这个家几十万担大米似的……

忍得牙都酸了，可母亲却一直在给她递眼色，不情不愿，可顾念还是依言改了口：“虞老夫人好！”

“叫什么名字？”

不爱搭理，可她还是乖乖巧巧地答：“顾念。”

“顾-念？”

细细咀嚼，陆老夫人忽地一笑：“这名字还真是有深意呢！念，念谁呢？”

总算看到外婆笑了，顾念赶紧讨好：“自然是念着外婆啦！”

闻声，虞老夫人细长的眸波一抬，笑问：“是吗？难道不是念着什么不该念的野男人？”

顾念：“……”